她低头笑了笑,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然后再买艘船,本地南下,阿临情愿去那里,我们就去那里。好不好?”
无数目光瞬时自殿中望来,郭临呆立原处,脑中顷刻一片空缺。
钗环拍打在额头那道摔上马的伤疤处,郭临怔怔地低头看向双手,繁复瑰丽的衣袖罩在肥胖的手腕,恍若隔世般的不实在。
他松开她,天涯对望,满腔的痴情潺潺溢出。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喃喃低语:“是我不好,先他一步识得你,却没能将你抓住。”他捧起她的手,“阿临,从未和你说过。十四年前的无欲峰上,是我贪恐怕死,才会被那群人打单住,说出了你们的行迹。”
他收拢双臂,紧紧地和她靠在一起,心跳连着心跳,仿佛至此终能分担她的痛苦。“阿临,”他含泪含笑,“不消收回来,你只消等着我,等我去靠近你,找回你。”
未几时,赵寻雪惨白的面色便在床前。很久,他才颤抖着俯下身,唤道:“阿临……”
斑斓华贵的马车穿过麋集的街道,弯向朱雀大街。朱红寂静的朱雀门缓缓开启,数列羽林骑伴着两辆马车长驱而入,驶入皇城中。
“大人说……唉,是陛下叮咛……”
赵寻雪沉着脸,双臂收拢打横抱起她,冷冷地扫视一圈。那些坐观风凉的百姓不敢与他对望,怯缩地移开眼。他瞟了一眼渐行渐远地迎亲车马,回身朝街边走去。
他也未几说,悄悄地取了本医册,坐在床头阅览。
“可我没法爱你啊,寻雪……”她低声涩然哭泣,泪水应涕而下,“我的心早就给了他,哪怕痛苦如此,也收不返来了……”
“寻雪,”她抬眸望向他,“对不起。”
“老白,我知你在朝上与他同道而行,可本日你却必然要陪我喝酒……”
再度醒来时,已不知是几光阴。双宁正灵巧地坐在床头,拿着针线玩弄着一团毛毡布料。见她展开了眼,先是大惊得撞到椅子,接焦急奔而出,大声叫喊。
“不――”每一句话都如剜在心头利刃,疼得难以自抑。她大呼着推开他,不知那里来的力量,竟踉跄滚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