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借着月色,她缓缓摊开掌心,一抹鲜红在手,竟是尚未凝固的血。
玉锵猛地拍了下白鹫的胳膊,他才满脸莫名地住了嘴。天子眯了眼,笑道:“这么说,这个丫头果然还是要罚一罚喽?”
刚弯下一处楼梯,面前忽有黑影一闪。她敏捷仰身,避开袭来的剑光。手腕快速一抬,架住敌方剑柄,用力猛劈。对方一瞬收剑,这一掌下得疾,就势拍在了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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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临走进殿门,正都雅到玉锵坐在御座旁,似笑似嗔地朝天子仰着头。她忍不住点头一笑,侧眸望去,陈聿修目光早已望向了她。安宁仍旧,她抬步朝他走去。
“泉光,你看那人,是不是千牛卫的左将军?”
“砰”的一声巨响,君意沈涨红着脸站起,嘶声吼怒:“你说甚么!?”
周泉光一把拉住陈聿修:“陈兄慢着,你听……殿外来人了。”
郭临理了理袖子,好整以暇地笑了笑。
玉锵这才重新迈步,走出房门。白鹭回身冲郭临一揖,缓慢掠出。
忽地一声急喝彻响,有人大步冲进殿中,慌不择路间撞到郭临肩膀,跌滚在地。郭临踉跄站稳,看向那滚地爬起的羽林军。
掌心微凉,郭临不由一怔。便是这一怔神的工夫,黑影反身跳窗而逃。她赶上前时,那人已在夜色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悠然收回眼:“无事,不出半刻,他们必定会回……”他忽地一怔,蓦地昂首再次看去。
“原,本来如此。”周泉光嗫嚅着松了口气,双手握在袖口中模糊颤抖,怕让人发觉不敢去拿筷子。目光落在劈面的坐席上,君意沈低头倒酒,有人来敬,来者不拒。只是那酒杯端在唇间,煞白的脸印着乌黑的眸,仿佛有甚么被深锁其间。而一旁的位子,只要一个宫女跪在侧前,在加放着盘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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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光,”陈聿修忽而扬杯掩袖,“你以为,自陛下以后,该是那个继位?”
“以是你们安排太孙换衣,和郭将军一见?”周泉光这才恍然大悟地悄悄抚掌,又状若偶然地瞟了眼御座,皱眉道,“但是明天禄亲王一番话后,太孙沾湿换衣,陛下仿佛已经开端起疑了……”
郭临摇点头:“你本来就是他的孙子,这是应有的人伦孝道。爹爹又如何会怪你呢?”她抚摩他的脸,指腹下骨骼渐开,已见英挺表面。“或许是帝位英才,只是不该是这个时候……”她忍不住低声自语。
“不,不,与爹爹比起来,皇位又算甚么!”玉锵站直身,羞赧一笑,“我信爹爹行事的事理,必定不会害我。何况……”
“你说甚么?”萧贵妃直直盯住郭临,“意沈……即位?你不是……”
“你……”萧贵妃发展一步。
“可若他不是呢?”
却见他仓猝叩首:“陛下,大事不好啊!萧贵妃娘娘她……遇刺身亡了!”
风起刹时,玉锵已经大步扑将上来,一把环住郭临的腰。“爹爹,爹爹……”少年明朗的嗓音带着好久未有的冲动哭腔,“玉锵终究见到你了。”
“娘娘没有听错,我说的确是魏王即位。”
“哦?”天子笑了一声,“你说说你为何来迟,朕听得看看。再说要不要罚你。”
郭临抬起眼,微微一笑。
“不对,”陈聿修垂下眼,长吸一气站起,“本日的执勤名单上,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