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修偏着头望着他,眸光中没有一丝情感,仿佛在嘲笑他的疑问。过了很久,他才别开眼。说出来的话语虽轻,却一字一句地敲打在秦正卿的心口:“秦兄与其体贴这些,不如想一想,你作为郭府的客人,却单独进到下人才会出入的茶水间。这么大的一个疑点,郭临却没问过你,不知是她忽视呢,还是不肯挑明呢?”
贺柔吓出的眼泪会聚在瞳孔中间,凝集成滴,掉落到空中上。她看清膝盖旁的空中上有一个锋利的石子,她怔怔地盯着那石子,不知想到了些甚么,俄然伸手,将石子握在手里。李延防备着身边的侍卫,并没有重视到她的行动。
“哦,走了?妙极。”庆王站起家,“唉,也不晓得是不是你们郭府接待不周,获咎了陈少师。”他说着哈哈一笑,“本王另有些担忧郭大人的侍卫姚大人,这便去看看他伤得如何样了。”
侍卫长点头:“明白。”
窸窣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越来越近。庆王冲陈聿修对劲一笑,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脸上已经开端清算出一个哀思的神采……
“陈兄固然比我高,但远看身形还是差未几的。我想请陈兄和我交换衣裳,借你的势出府。至于秦兄,庆王现在必定还在找你,就费事你临时遁藏一下,让他多忙活上一会。”
秦正卿走到陈聿修身边,望着远去的两个身影垂垂隐入日落的余晖中。他忽地问道:“陈兄为何要对郭兄这般好呢?但是太孙殿下……”
没想到,他真的会……陈聿修舒展着眉头,缓慢地思考着退路。
陈聿修望着他,古怪一笑:“殿下,我们貌似是相互相互……”
郭临穿上了陈聿修的白衣,将流金的腰带束好,头发披下。从背影上看,已有三分陈聿修的风韵。陈聿修取下头上的发冠,别在她头上。
进入内院大门后,庆王望着带路侍卫手中提着的灯火,细细地思考着。他的人确切是看到郭临单骑靠近郭府,才用心制造惊叫勾引她去茶水室,可为甚么甚么都没产生,这如何能够?假定秦正卿不在茶水室,那出来的郭临见到他们搜索房间,必定藏起来了。只是他两都躲到哪去了,如何会找遍了前院都找不出来。难不成,是去了内院?
郭临望了望陈聿修,又望了望秦正卿,俄然唇角一弯,暴露个滑头的笑容来。
“是吗……”陈聿修俄然叹了口气,神采凝重,“阿临,我看你还是快去快回……”他的目光瞥向别处,神采有些微的不天然,“你这衣服上的血腥味还真不是普通的……”
“额,哦。”郭临呆呆地看着他关上隔间的门,光芒一暗。总感觉有些奇特,但又仿佛并没甚么。
“那可不一样,”庆王正色道,“本王此行是特地慰劳巡查中负伤的姚大人,这可不是闲事。”
李延生硬着脖子转头望去,一个劲装身影从树荫中走出,垂垂曝露在灯光下。那身姿欣长有力,鲜明就是郭临……不对!李延细心地瞧着那人被灯光照得发红的脸,端倪清逸,俊朗绝伦,另有那眉间一点朱砂,不会错,是少师大人!
“殿下,方才看到陈少师出府了。仿佛他府中有事,先走了。”又一个侍卫跑了出去。
“啊……”郭临满心惭愧,连连点头“必然必然!”说着,就直奔到门口,唤来陈聿修的侍童,私语几句。那侍童见陈聿修点头,便带着郭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