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临急道:“或许,或许……”
“陈聿修?”七皇子蹙眉,抬眼又道,“甚么时候?”
“如何了?”陈聿修见她发楞,出声问道。
他不待谭伯回话,垂首径直走出洞口。落日余光的最后一缕倾洒在他的脸上,七皇子眯了眯眼,抬脚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如何会?”郭临一把推开他直起家,双眼瞪得圆滚,“痢疾而亡,如何算在你头上?”
亮光突然暗下,一个苗条的身影挡在洞口,另有他短促的喘气。陈聿修没有转头,只是悄悄将裹住郭临的大衣往上盖了盖,复兴身将她抱了起来。
“不会的。”她低声道,“聿修,不会的。”
陈聿修轻笑一声:“交给殿下并无不成,只是殿下是筹办骑马吹着风把她抱归去吗?”他低垂下眼,“阿临已经有些发热了。”
郭临嗅着他身上的竹林暗香,听着哒哒的马蹄声,不自主地感到一阵放松。她怠倦地闭上眼睛,却蓦地一惊:“你……身上如何是湿的?”
谭伯走上前道:“确切有要事找郭将军相商,还请卫将大人们行个便利,奉告郭将军是从那边分开的。”
“殿下……”谭伯话没说完,留了个尾音。
洞内一阵寂静,只要内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未几时,便有几名羽林军突入,再今后看去,南衙的千牛卫也稀有人。马成走在前面,一脸莫名地看看陈聿修,又看看七皇子,不晓得他们如何僵起来了。
“阿临。”陈聿修俄然低叹一声,倾身而来,拉过她的胳膊。郭临不由自主被他带进怀里,随后一双健壮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身。
“殿下莫吵。”陈聿修侧身挡过他的目光,低声道,“阿临已经睡着了。”
“您是不是弄错了甚么?”谭伯涨红着老脸,支吾半晌,“您……倾慕的是郭将军的mm,不是他啊!”
郭临一楞,随即笑起来,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如何能怪你呢,是我的发冠卡在了石头缝里……”她说到一半,顿觉再把启事说一遍也不甚光彩,不由轻咳一声,“嗯,运气不佳……”
七皇子一震,很久才生硬地笑道:“谭伯你谈笑呢,这我天然分得清……”
篝火“噼里”地炸了下,郭临呆呆地望着他,又羞又臊,言不成句:“你……我……”她恼羞地骂道,“都怪阿谁瀑布,我就是洗八辈子的澡,也没见过这么怪的流水,能把我拍在水底,还好巧不巧地卡住发冠。我如果成了头一个沐浴而死的将军,那还真是……”
“哦,淮南……”郭临扣紧衣领,跳下床,俄然怔住,“你说淮南?!那不是世子……”
“蒋……穆?”郭临揉着太阳穴发问,见陈聿修点头,不由奇道,“七殿下在,为何还要他来?”
陈聿修悄悄地摇点头,伸脱手指覆在她的唇上:“我不信这些。”
“阿临,”他嗓音降落,在郭临听来却似有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或许……是我害了你。”
知州府的天井里流水哗哗,绕着盘曲的假山,被秋阳映得波光粼粼。
七皇子从书房一步一步走出,脸上的神采是还没归位的震惊与焦炙。见四周的保护都重视着他,他微一回神,便回身将房门阖上,不让外人听到内里皇上的失声低语。
手心下触及的肌肤滚烫油滑,仿佛是她反手抓住他时,冒死渡给他的掌心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