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她低声道,“聿修,不会的。”
七皇子一惊,上前一步就要去翻看大衣里的郭临。陈聿修敏捷退了一步,轻巧躲开他的手。
冷风从洞口灌入,颠末篝火,将他身上被炙烤出的暗香吹入她的鼻尖。郭临脸上突然一红,仿佛这片暗香带来的不但是他熟谙的味道,另有唇上似有非有的触感。
陈聿修放动手中的枝条,目光流转着看向她。被水冲刷过的脸颊浮起一色惨白,浓墨轻扫的眉梢,珍珠灿烂的玉眸。睫毛打湿黏成一缕缕,镶在珠玉一周。湿漉的长发披在两肩,混乱地裹在两颊。现在的郭临,已经完完整全看不出男装的威武,只余下少女的无辜和美好。
七皇子从书房一步一步走出,脸上的神采是还没归位的震惊与焦炙。见四周的保护都重视着他,他微一回神,便回身将房门阖上,不让外人听到内里皇上的失声低语。
正在此时,洞门别传来模糊约约的马鸣,和车轱轳轧过山石的杂响。陈聿修抬开端,狭长通俗的凤眸在暗淡的洞口晶莹闪动。他道:“烦请七殿下让个道,鄙人着人驶来的马车到了。”
他抬了抬眼皮,看到衣装整齐的郭临,遂道:“郭将军,陛下有旨,请你速往见驾。”
谭伯走上前道:“确切有要事找郭将军相商,还请卫将大人们行个便利,奉告郭将军是从那边分开的。”
一碗粥见了底,郭临舔舔唇角,忽而一拍脑门:“坏了,本日不是要出发么,现在甚么时候了?”
陈聿修放动手中的托盘,嘴角轻笑。探过身来,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嗯……仿佛另有些烧。”
“阿临。”陈聿修俄然低叹一声,倾身而来,拉过她的胳膊。郭临不由自主被他带进怀里,随后一双健壮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身。
“陈聿修?”七皇子蹙眉,抬眼又道,“甚么时候?”
“您是不是弄错了甚么?”谭伯涨红着老脸,支吾半晌,“您……倾慕的是郭将军的mm,不是他啊!”
郭临急道:“或许,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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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眼他怀中裹得严严实实的郭临。到底还是压住了满腔的肝火,让陈聿修走过。
“阿临,”他嗓音降落,在郭临听来却似有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或许……是我害了你。”
“如何了?”陈聿修见她发楞,出声问道。
“因为,”陈聿修转过甚,“七殿下今晨,已经带着一小部分人马,快马加鞭赶往淮南。”
郭临一声暗笑,端起碗大喝了一口。温度适合,口感苦涩,不由赞道:“少师大人奉侍得这般殷勤,末将却无金银可赏,实在忸捏啊!”
寻了处洁净的山洞,陈聿修将郭临抱上马放在洞口堆积的干草上,找来柴禾。郭临翻出外套里的火石扑灭,两个湿漉漉的人靠着火堆,别有一种狼狈。
他说完,便攥紧缰绳,轻声喝驾,调转马头往山上而去。
七皇子天然懂他的意义,可他摇了点头:“若说是东宫那位,他何时能在淮南具有这般的力量?”
“阿临!”七皇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七皇子缓缓抬眼,盯住他。
洞内一阵寂静,只要内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未几时,便有几名羽林军突入,再今后看去,南衙的千牛卫也稀有人。马成走在前面,一脸莫名地看看陈聿修,又看看七皇子,不晓得他们如何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