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处洁净的山洞，陈聿修将郭临抱上马放在洞口堆积的干草上，找来柴禾。郭临翻出外套里的火石扑灭，两个湿漉漉的人靠着火堆，别有一种狼狈。
“动静已经晚了好几天了。”七皇子眉头舒展，“看来三哥的死绝对不是偶尔。那帮人对楚世子也敢动手，究竟是甚么来头？”
七皇子从书房一步一步走出，脸上的神采是还没归位的震惊与焦炙。见四周的保护都重视着他，他微一回神，便回身将房门阖上，不让外人听到内里皇上的失声低语。
谭伯回过身，望着阿谁孤傲的身影，一点一点隐入暗中。
“您是不是弄错了甚么？”谭伯涨红着老脸，支吾半晌，“您……倾慕的是郭将军的mm，不是他啊！”
“阿临！”七皇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不会的。”她低声道，“聿修，不会的。”
“陈聿修？”七皇子蹙眉，抬眼又道，“甚么时候？”
郭临悠悠转醒时，已是第二日的中午。她坐直身子，才伸了个懒腰，就有一碗清粥，飘着热气，递到了她面前。
“陈聿修，”他想起郭府那场及笄礼的前日，影卫汇报郭临的mm和陈聿修一前一后出了酒楼，平常随便忽视畴昔的事，此时竟成了助燃的干才，将气愤的火苗烧的更旺，“把阿临交给我。”
他从一旁粗陋的木架上取下烤得热烘烘的大衣，轻柔地将郭临周身裹住。行动俄然微顿，仿佛听到甚么声音在四周。
郭临刚应了声“是”，就听到他转向陈聿修持续道：“少师大人，也一样。”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门口，恰都雅到面前一队落拓的南衙卫兵说谈笑笑地颠末。
七皇子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眼他怀中裹得严严实实的郭临。到底还是压住了满腔的肝火，让陈聿修走过。
谭伯走上前道：“确切有要事找郭将军相商，还请卫将大人们行个便利，奉告郭将军是从那边分开的。”
“哦，淮南……”郭临扣紧衣领，跳下床，俄然怔住，“你说淮南？！那不是世子……”
郭临仰着头，眼角余光只能瞥见他厚重潮湿的黑发。她轻声唤道：“聿修？”
一碗粥见了底，郭临舔舔唇角，忽而一拍脑门：“坏了，本日不是要出发么，现在甚么时候了？”
“元嘉三年，宗县痢疾，陈氏三亡，举族服丧。”陈聿修打断她，“阿临，元嘉三年，是我出世的年份。”
她低着头，偷眼瞟了瞟专注拨弄篝火的陈聿修。当时的她认识将散未散，实在没法确认是否真的存在那样一个吻……可若说没有，那影象里空乏胸腔里被渡来的别样香息，又是如何回事呢？
“……算时候，他们该当比我们早些返来啊？”马成挠挠头，“如何，七殿下找他们吗？”
他不待谭伯回话，垂首径直走出洞口。落日余光的最后一缕倾洒在他的脸上，七皇子眯了眯眼，抬脚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知州府的天井里流水哗哗，绕着盘曲的假山，被秋阳映得波光粼粼。
七皇子呆怔地抬开端：“何事？”
*
郭临浑身突然一僵，听着他持续道：“张天师说我难产，向天借了两年的寿命，那是府别传诵的说法。在府内，我是收缴了陈氏三条性命，才得以出世的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