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舟吸了口气，脸皮抖了两下，扯出一个诚意满满的笑容，拔高嗓门就迎了上去：“呦，二位客长，想买点甚么？我们这傅氏裁缝店衣衫鞋袜配饰样样齐备，全都是都城、苏杭那边来的最新的款式。”
就听“唰”一声，一件茶青色的绸衫在风中缓缓展开，薄如蝉翼的绸丝透出琉璃之色，高雅兰竹暗纹映光而出，银色丝线沿着袂角细细镶边，仿佛霜色流转，美不堪收。
“但是……”尸天清瞅了一眼那衣服，微微蹙眉。
“你懂个屁！”李掌柜一巴掌扇在了段舟的后脑勺上，“那二人固然衣衫粗陋，但边幅气势皆是上上之人，我们千万不成怠慢！”
一袭紫色锦衣立时富丽展现在面前，袖口闪出祥云福禄饰纹，皎色碎玉沿着领口蜿蜒绣缀，每一次衣袂飞舞，都从各个角度揭示出纸醉金迷的光彩。
“嘶！”
郝瑟伸着脖子，硬吞下一口茶水。
段舟自十五岁就在傅氏裁缝店做店小二, 现在已是第三个年初，每日阅人无数, 自以为早已见多识广就, 不管是多么奇特难缠的客人都能应对自如，可本日朝晨来的这两位客人, 段舟倒是看不透了。
“童叟无欺啊客长！”段舟笑道。
“当真？”三白眼青年抬起眼皮瞅了段舟一眼。
尸天清一脸不安瞅了一眼郝瑟。
“李掌柜——您看？”段舟向中间佯装筹算盘的掌柜打眼色。
“阿瑟……”尸天清额头冒出汗珠。
“当然是你啊！”郝瑟一把拽过尸天清，“老子这副尊荣就算披上羽衣也成不了仙女，以是这件衣服当然是尸兄你去试！”
“当然！”三白眼青年，天然就是郝瑟，嘿嘿一乐，又端起茶盏吸溜吸溜喝了起来。
郝瑟三白眼豁然绷圆，腾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件太风骚了，不是老子的气势！”郝瑟梗着脖子道。
“这个玉冠必定合适客长你！”
一进大门, 就大摇大摆坐在了给常客筹办的竹椅上, 暴露一个脚指头的黑布鞋高高翘起，顺手抓起桌上半两银子一斤的唐糖甜水斋招牌点心啃了起来，还摆出一副非常嫌弃的模样道：
三道分歧声音从李掌柜、段舟、郝瑟口中吼出。
面前焕然一新的尸天清的确就如九天玄霄下凡的神仙普通，美得令人堵塞。
“这一套名为流云衫，乃是天山冰蚕丝所制，轻浮如云，冬暖夏凉，每一根丝线都有冰蚕丝所特有的光纹。”李掌柜一脸对劲向郝瑟先容道。
就见门帘一启，一人一边清算着刘海一边走出——
“我？”尸天清噌一下站起家，一脸震惊。
“而他中间的阿谁黑衣男人更是不得了！”李掌柜面色肃整，“站姿如松，气势如剑，一入大门，满店遍盈满寒凛之气，定是身怀技艺的绝顶高人！”
“掌柜的，你也也太慢了吧！”郝瑟一脸不欢畅，挑刺道。
尸天清垂首接过，将茶盏放在小桌上，倒是不喝。
待李掌柜和段舟选好衣服回到前店，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郝瑟早就将一整盘的点心吃了个精光。
李掌柜渐渐叠起手上的衣服，一脸欣然若失：“我公然没看错，那风韵、那边幅、那气度，定不是凡人，的确、的确就如——天人普通啊……”
“但是，我们并无……”尸天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