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辛好说歹说哄明哲戟也吃了粥。
舒辛内心百味杂陈,那九年里她常常卧病,都是他亲身喂食喂药,她却向来也没说过投桃报李之类的话。
明哲戟只得伸手抱了他的背,他胸前烫的吓人,像是真的发热了。
他本来就是哑嗓,现下几近发不出声音。
“是啊,谁让你昨晚脱了上衣睡觉。”
明哲戟小声抢白一句,“也不知是谁破钞汤药费。”
“吃了。”
明哲戟的身子本就衰弱,困寒交集高低,认识也有点涣散。
舒辛笑着拉住明哲戟的手,“头还痛吗?身子还发软吗,能走路了吗,用膳了吗?”
曾多少时,不管他做甚么她都看不见,她的心被那小我填满了,再也容不下其他。却不知到现在,她的一颗心是丢了不见,还是重新空出了位置。
暗首内心惊奇,舒辛虽儒雅和顺,技艺倒是极好的,如何会冻了一夜就冻病了,可他见明哲戟面色忧愁,不像是夸大其词,内心也忐忑起来。
吃了粥,才刚滚烫的汤药也晾凉了。明哲戟的心境安稳了些,才想一勺一勺地喂舒辛吃药,他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舒辛叫大夫给明哲戟把了脉, 午后出发。运金棺的马车不能再坐,暗卫们又预备了一辆马车给明哲戟。
“皓钰,你睡着了吗?”
舒辛问了半晌也没获得回应,低头看了一眼明哲戟的上身,才有点明白了。
明哲戟被他皱眉的模样逗笑了,“你畴前就很怕苦,干吗要逞强。”
他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悄悄叫失策,早知如此,该在解缆之前就多筹办一些皮裘棉衣,省的落在荒漠,有金有银也换不得暖。
明哲戟悄悄叹了一口气,“你昨晚着了凉,昏畴昔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好不轻易找到农庄落脚。”
他永久都不会健忘阿谁时候看到金棺中的她时内心的绝望。
明哲戟也不难堪,只淡然对他说一句,“你们主子病了,我们要快些进县城落脚,找人帮他看一看。”
舒辛猜到明哲戟是特别说这类话让他保重身子,就笑着点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包管我再也不抱病,也不让你担忧,今后都由我照顾你。”
一行人连夜赶路, 入夜时下起了鹅毛大雪, 四野更加苦楚。车里虽铺了厚厚的毛毡棉褥, 却还非常酷寒。舒辛把身上的毛裘披到明哲戟身上, 又在她身上盖了两层被,“天冷路滑,金棺沉重,又走错了路,如月且稍作忍耐,到了西琳国境,我们就先丢了金棺,轻装先行。”
再醒来时,明哲戟先听到的是车外呼呼的风声,她身上盖得被子重的压人,露在外头的脸颊却冻得发红。
屋子里烧了火,比车里和缓的多,舒辛从昏睡中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依在床边的明哲戟,一时不知身在那边。
她答话的时候把头扭到一边,清楚就是在扯谎。
她本来还瑟瑟颤栗,昏黄中却感觉有甚么热热的东西围上来帮她取了暖,她垂垂也不颤抖抖了。
她一边说,一边去帮他倒了一杯水。
舒辛身上的热度没退,开初躺进被子里的时候另有点颤栗,他半晌才发觉明哲戟的神采不对。
最后上路的时候, 舒辛随大队骑马, 用了晚膳以后, 他也进了马车。
她说完这几句,二人就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