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戟躲过他要接碗的手,“之前你也喂了我,就当我投桃报李。”
他本来就是哑嗓,现下几近发不出声音。
明哲戟帮舒辛从里到外裹好衣服,开车窗对外问了句,“有人在吗?”
舒辛听她咳嗽两声,一早就吓得够呛,面上又不能表示忧愁,就强撑笑容地说一句,“我身上穿戴夹袄,非常和缓,何况我一贯安康,不像你才大病初愈,你不必担忧我。”
明哲戟小声抢白一句,“也不知是谁破钞汤药费。”
舒辛拿水漱了口,嘴里总算好受了些,“你说等我一起用膳,我现在用完了,你本身如何不吃?”
舒辛叫大夫给明哲戟把了脉, 午后出发。运金棺的马车不能再坐,暗卫们又预备了一辆马车给明哲戟。
一行人连夜赶路, 入夜时下起了鹅毛大雪, 四野更加苦楚。车里虽铺了厚厚的毛毡棉褥, 却还非常酷寒。舒辛把身上的毛裘披到明哲戟身上, 又在她身上盖了两层被,“天冷路滑,金棺沉重,又走错了路,如月且稍作忍耐,到了西琳国境,我们就先丢了金棺,轻装先行。”
明哲戟也不难堪,只淡然对他说一句,“你们主子病了,我们要快些进县城落脚,找人帮他看一看。”
她本来还瑟瑟颤栗,昏黄中却感觉有甚么热热的东西围上来帮她取了暖,她垂垂也不颤抖抖了。
最后上路的时候, 舒辛随大队骑马, 用了晚膳以后, 他也进了马车。
明哲戟这两日都没有放心吃一顿饭,晚间他们给她送来粥食的时候,她也只吃了两口。
舒辛内心百味杂陈,那九年里她常常卧病,都是他亲身喂食喂药,她却向来也没说过投桃报李之类的话。
明哲戟的身子本就衰弱,困寒交集高低,认识也有点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