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强笑着回问一句,“既然闻人离已经晓得恭帝还活着的奥妙,皇上预备如何打发他?”
毓秀不自发地退后一步,面上的一点宽裕也一扫而光,只对着陶菁嘲笑,“你觉得你是谁。废话少说,摆驾,去勤政殿。”
陶菁见毓秀也变了神采,就把想说的话忍了,“皇上说的不错,是臣自视甚高,出言冲犯。实在昨晚救下皇上以后,我就回宫了。”
“灵犀年纪尚轻,一时胡涂才做了错事。朕现在没有子嗣,她的身份是离皇位只要一步之遥的皇族,被奸人勾引操纵,才会做出打动激进的罪过。灵犀是朕的皇妹,又是伯爵的亲侄,念在她首犯的份上,朕决定对她小惩大诫,不公开惩罚。”
舒景就着四手相接的姿式对毓秀笑道,“之前在世人面前,老臣也不好同皇上过分靠近,恐怕惹人闲话。皇上此次遇险,臣心哀思,静娴已经把帝陵里产生的事原本来本同臣说了,公主她……她如何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毓秀总算弄明白了,本来陶菁刚才一向拿乔做派, 是感觉她对他不敷客气。
毓秀故作懵懂,反问舒景道,“伯爵竟然不晓得琼帝清查姨母下落的事吗?朕本来觉得你是因为这个才会在帝陵里制作石府,帮姨母与舒皇后避世。”
“你我尊卑有别,你不要忘了身份。”
真正让毓秀安静下来的,是舒景的严阵以待。
舒景本觉得毓秀对灵犀怨念已深,想引她把锋芒指向灵犀,谁承想毓秀竟三言两语随口带过,转而又提起恭帝。
毓秀在内心嘲笑,扯谎是一回事,避而不谈本相又是别的一回事,可对于她这个当事人来讲,这二者之间底子没有任何辨别。
毓秀见舒景变色,就淡淡笑道,“朕不止见了姨母,也见了舒皇后,谁能想到,已入宗庙的两小我,竟在帝陵里建了一座石府,偷偷隐居起来。”
毓秀何尝不知陶菁回宫是最好的挑选,她诟病的是他的不辞而别,“就算你一早盘算主张要返来,也该事前就奉告我。”
舒景忙跪地对毓秀拜了一拜,“皇上没有当众究查石府的事,保存舒家的颜面,臣心中非常感念。”
毓秀点头笑道,“琼帝当年承诺姨母,是因为一个情字,现在要粉碎承诺,大抵也会是因为一个情字。他对姨母的固执,朕畴前也有耳闻,单说他上位以后的这些年给母亲写的密书里的威胁,就足以显见此人的偏执。”
舒景不得不放了毓秀的手,到下位落座,毓秀回身坐上龙椅,叮咛宫人备茶。
毓秀似笑非笑地认了那侍子,半晌才对舒景笑道,“朕现在很猎奇,娴郡主到底是如何同伯爵说的?”
毓秀点头笑道,“将心比心,朕又如何会见怪伯爵。你固然欺瞒了世人,欺瞒了朕,这一点欺瞒却也在道理当中。”
陶菁失声嘲笑, 看向毓秀的眼神也冷冽起来, “好一句君臣有别, 尊卑有分, 本来在皇上内心,我只是一个卑臣。”
毓秀听而不闻,只甩了甩衣袖,清楚是把陶菁当作趴在她衣服上的飞虫来甩。
毓秀忙快走几步,上前扶起舒景,“伯爵为何要行此大礼?”
毓秀笑着拍拍舒景的手,只为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既然娴郡主已经把帝陵里产生的事都奉告了伯爵,那朕也省了很多费事,伯爵请坐,我们一件事一件事地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