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菁见毓秀一脸无措,顿时就悔怨起来,本来想说甚么,却被冲到喉咙的一阵咳嗽打断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说话,语气倒有点像要求。再加上他之前吐的那口血,毓秀倒也不感觉他是在发号施令。
华砚目光闪了闪,慢饮了一杯茶。毓秀猜他有话要说,却并不问,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毓秀指着桌上的桂花糕,“你不是饿了吗,先吃完再走。”
毓秀内心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能把他推开。
舒婉面不改色,泰然等毓秀示下。
她干脆把人都屏退了,走到床前对陶菁厉声问一句,“你不是吃饱了吗,又捂着肚子干甚么?”
两小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毓秀转头看了一眼跟从进门的侍从,几小我都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假装视而不见。
陶菁像是之前就推测毓秀会这么说,面上并没显出绝望的神采。毓秀本觉得他会提出贰言,谁知他却一言不发,安然接管。
毓秀愣在当场, 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华砚点头道,“皇上以后有甚么筹算,将人留在宫中,还是还是遣到国子监?”
忍到进宫,她就难堪了,她的两条腿被陶菁枕的发麻,走一步也酸麻胀痛。
陶菁挑眉对毓秀调笑道,“皇上说这话的意义,是宫里没有山珍海味等着我?”
陶菁粲然一笑,“多熬一时是一时,熬好了又会被你赶出宫。”
三人上了龙辇,凌音与陶菁都坐在毓秀下首,一起驾,陶菁就从怀里取出桂花糕来吃。
凌音怨舒婉要求失礼,才要开口呵叱,就被毓秀一个眼神劝止。
“我如何传闻是你叫子言带你入宫的?”
毓秀原觉得他饿了两天,会吃的狼吞虎咽,谁知他却硬要保持风采,吃了一半,还要感慨一句,“不如桃花糕好吃。”
她回想那天在帝陵里见到他时的景象, 那一瞬存亡的幸运,他吻她的时候她闻到的那一阵桃花香,仿佛已经混到她的灵魂里。
凌音华砚也不留她,只一起送她出门。
凌音从陶菁脸上收回目光,对毓秀一笑,从龙辇上跳下去,抢了侍卫的马来骑。
毓秀内心愤怒,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们拿点茶饮糕饼来。”
舒婉应了一声,亲身去了。
一口气, 一杯血, 头七,死……
“我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是装晕, 还是真晕?”
毓秀冷眼看他在床上翻了两翻,“药吃了吗?”
舒婉送了茶点,陶菁胡乱喝了两杯茶,脸上总算规复了一点生机,就对毓秀笑道,“皇上是想接着话旧,还是带我走?”
待龙辇中只剩他二人,陶菁就笑着坐到毓秀身边,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上回同皇上共乘,第二日就被你赶出宫。这一回同皇上共乘,皇上许我回宫吗?”
华砚一皱眉头,“皇上的意义,是叫臣出去看看。”
陶菁用染血的白绢包了一小块糕点,谨慎掖在怀里,“既然如此,我在路上吃就是了。”
陶菁顿了一顿,笑容更加衰弱,“其中纠葛,皇上也不必晓得,你亲身来见我,也不枉我为你东西驰驱。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你好歹先叫人给我弄一杯水喝。”
毓秀那里会说她晓得动静就一刻不断地跑来了。
陶菁才想把搂她的手换一个位置, 就听到她说这么一句,一时哭笑不得, “我都成这个模样了, 你还思疑我弄妙策。我被关在这里以后没吃过一顿饭, 饿也饿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