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那天在帝陵里见到他时的景象, 那一瞬存亡的幸运,他吻她的时候她闻到的那一阵桃花香,仿佛已经混到她的灵魂里。
毓秀愣在当场, 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凌音走进房,大略看过房中的陈列,嘴上问着毓秀,一双眼却盯着陶菁,“皇上饿了?”
毓秀点头道,“程棉上了一封密折,说大理寺门口有人伐鼓,为的仿佛就是初元令的事,他为了不要张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将人劝退了。劳烦你去一趟从善楼,听一听那士子到底有甚么冤枉。”
毓秀从他怀里摆脱出来, “你没用饭?”
毓秀内心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能把他推开。
舒婉送了茶点,陶菁胡乱喝了两杯茶,脸上总算规复了一点生机,就对毓秀笑道,“皇上是想接着话旧,还是带我走?”
凌音从陶菁脸上收回目光,对毓秀一笑,从龙辇上跳下去,抢了侍卫的马来骑。
“你们且等动静吧。”
“我不来,你还会死在这里不成?”
凌音奏完一曲,毓秀就笑着站起家,“时候不早,朕先回宫了。”
陶菁笑道, “你的皇后真短长, 把我关到宗人府, 又不叫人给我饭吃,我在这里等了两日,饿的头昏目炫,一口水也喝不到。幸亏你亲身来了,如果你只下一道圣旨放我出去,我恐怕也不会再见你。”
三人上了龙辇,凌音与陶菁都坐在毓秀下首,一起驾,陶菁就从怀里取出桂花糕来吃。
姜郁在勤政殿传闻毓秀出宫的动静,一向表情阴霾,上灯时分,他也不像平常一样派人去请毓秀一同用膳,而是摆驾回了永乐宫。
毓秀转了转生硬的脖颈,对华砚笑道,“陶菁的事,你们该早些同我说。”
舒婉等人一起送毓秀出宗人府,在毓秀上龙辇之前却笑着说了句,“皇上回宫以后,可否下一道正式的行文旨意,我等备做底案。”
“你不来,我恐怕真就死了。本是精神凡胎,吃不上饭,喝不下水的滋味真比挨打还难受。”
凌音华砚也不留她,只一起送她出门。
陶菁打了盹,精力好了很多,下车时反倒来扶她。
毓秀一声轻叹,“说到国子监,朕又不免担忧本年的恩科可否顺利停止。初元令虽下了,十州可否实在实施,又实施到甚么程度,还是未知之数。法度繁复的原因,朕传闻有很多外籍士子还未及换身份,仿佛赶不上本年的秋闱了。”
毓秀不甚甘心肠伸手帮陶菁拍了两下,陶菁却顺势把她抱在怀里, “刚才的话是我胡说的, 你不要放在心上。”
入帝陵之前,陶菁的身材一向好的很,如何会俄然被诊出天赋不敷,身子孱羸。
待龙辇中只剩他二人,陶菁就笑着坐到毓秀身边,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上回同皇上共乘,第二日就被你赶出宫。这一回同皇上共乘,皇上许我回宫吗?”
毓秀看他白着一张脸,内心也有点哀思,“姜郁是以甚么罪名关你出去的?”
华砚目光闪了闪,慢饮了一杯茶。毓秀猜他有话要说,却并不问,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毓秀指着桌上的桂花糕,“你不是饿了吗,先吃完再走。”
天赋不敷,身子孱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