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砚目送毓秀走远，对陶菁的态度略有和缓，“她若对你无情，何必在乎你是走是留，你若对她另有残念，就同我们归去吧。”
毓秀额头冒汗，抓华砚的手也不自发地也用上了力量。
“我是芳草，还是你是芳草？”
男人名叫陶菁，一月之前来了寻仙楼，每日都为见蓝荞一掷令媛。
旁人都走了，陶菁却低着头不说话，毓秀一双眼紧紧盯着陶菁，语气比先前更坚固了几分，“你到底要如何？”
陶菁在嘴里喃喃念“有恋人终立室属”，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一点温度，“成不立室属，总要先有情。”
陶菁爱毓秀时，也是各式勤奋，使出一技艺腕，半途几番波折，他却丢下离书一走了之，展转不出两月，竟又搭上别的女子。
华砚压住内心的肝火，“毓秀身份特别，做事必有弃取，你何必要在一些她做不到的事上难堪她？”
世人谈笑间，紧闭的正门一声闷响，被人硬撞开来。
蓝荞在世人的哄闹中走下楼来。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一个绝色才子。
“你要买那青楼女子一夜春宵？”
毓秀看着堂中游走的那些仙颜妖娆的花娘，笑中似有讽刺，“你是不是已经喜好上甚么人了？”
毓秀看看四周，面上也生出几分难堪，只得在陶菁右手边的坐位坐了。
陶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毓秀，“你们想一向站着？他们可都瞪着眼在看热烈。”
华砚内心放心不下，忙问一句，“要不要我跟从？”
任凭华砚再好的风采，也忍不住与陶菁针锋相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楼上传来一声锣响，才不得不断了争论。
一屋人都在屏息偷听，平白得了这一句，无不哗然。
南瑜国已经二十年没经历过寒冬，本年自初雪后却奇冷非常。
“是真是假，你一会不就晓得了。”
文京花街第一楼的寻仙楼，头牌花魁选入幕之宾，都城中畴前只能对一堂春赏观相望的倾慕者，不管是否怀有令媛够争彩头的，都赶来喝花酒看热烈，天刚黑就挤了满满一堂人。
毓秀点头道，“不是另有人暗中庇护我们吗，无妨事。”
老鸨骇怪不小，重新到脚打量毓秀，此女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端倪之间却带着几分老成，举手投足一派雍容，仿佛出身王谢。
“我也是芳草，你也是芳草。”
门被推开时，走出去一个身着白貂的女子。
“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陶菁望着毓秀的背影，对华砚笑道，“花无百日红，你只当我移情别恋了吧。”
世人本来只是猎奇打量，看得久了结莫名生出错意，这男人姣美英朗，举止却低调，颦笑间尽是风情，恰是女子沉沦的姿势。
华砚为毓秀搓热冰冷的手，“毓秀水土不平，来南瑜以后一向抱病，加上她犯了头痛症，每日煎熬。”
陶菁从鼻子里收回一声轻哼，“ 我不过是你们的挡箭牌，合适而止于大师都有好处。”
毓秀手握住热茶杯，不答反问，“当初为安在驿馆，笑染为何要不辞而别？”
华砚找了个借口躲避，老鸨也闪到一边。
二人走近时，陶菁却连眼都不抬，只顾用手指抚弄茶杯沿。
寻仙楼向来都是开门迎客，因傍晚时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雪，老鸨才叮咛把门关了，来客都从挂厚帘子的侧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