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春本名蓝荞，七岁被卖入行，学琴棋书画，十二岁出道，本来只做清倌，熬到现在一十八岁，才被老板重金抛出来。
华砚找了个借口躲避，老鸨也闪到一边。
陶菁含情脉脉地望着毓秀，嘴上说的倒是和他的神情完整相反的话，“当断不竭，反受其乱，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毓秀一皱眉头，在人群中找了半晌，终究在角落里找到她要找的人。
老鸨忙屈身对二人施礼，华砚微微点头，毓秀却对她视而不见，只对陶菁嘲笑，“我只是你的故交？”
陶菁笑着摇点头，招手叫人换了热茶，为毓秀倒上一杯，“外头冷不冷？”
华砚内心放心不下，忙问一句，“要不要我跟从？”
华砚压住内心的肝火，“毓秀身份特别，做事必有弃取，你何必要在一些她做不到的事上难堪她？”
任凭华砚再好的风采，也忍不住与陶菁针锋相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楼上传来一声锣响，才不得不断了争论。
人群中一阵骚动，本来还等着看蓝荞的贵爵公子交头接耳，眼睛紧紧盯着毓秀。
毓秀恐怕陶菁说出甚么话，就拉着华砚的手道，“不必与他相争，我去去就来。”
“你们既然找到了我，天然也晓得我这些日子做了甚么，何必明知故问？”
西琳女子表字毓秀，与她一同进门的男人名唤华砚，栗发金眸，头发与眼睛的色彩纯洁，肤白如雪，端倪漂亮。
旁人都走了，陶菁却低着头不说话，毓秀一双眼紧紧盯着陶菁，语气比先前更坚固了几分，“你到底要如何？”
老鸨走来迎客，陶菁漫不经心肠对她笑道，“这二位是我在西琳客居时的故交，惜墨兄与毓秀兄。”
“当真？”
蓝荞在世人的哄闹中走下楼来。
权贵世家出身的男人不免惹人谛视，这一名却分歧，他穿的虽是绫缎锦衣，气场却收敛的干清干净，就连其绝色容颜也被人忽视了。
花魁头筹，由恩客竞价，高者取之，文京的纨绔后辈早就对蓝荞垂涎已久，来恭维的个个气度张扬，只一人非常低调。
陶菁头也不抬，嘲笑道，“自从我来到文京，就传闻了一堂春的盛名，敬慕之下与其交友，相互心心相惜，已然生情。”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一个绝色才子。
寻仙楼向来都是开门迎客，因傍晚时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雪，老鸨才叮咛把门关了，来客都从挂厚帘子的侧门走。
“我是芳草，还是你是芳草？”
世人谈笑间，紧闭的正门一声闷响，被人硬撞开来。
“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华砚失声嘲笑，“毓秀的脾气你也晓得，她若心有不甘，你就不要做有恋人终立室属的筹算了。”
门被推开时，走出去一个身着白貂的女子。
华砚冷眼瞧二人互动，莫非真如陶菁所说，他已恋上这风尘女子？
“天涯那边无芳草的意义。”
陶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毓秀，“你们想一向站着？他们可都瞪着眼在看热烈。”
男人名叫陶菁，一月之前来了寻仙楼，每日都为见蓝荞一掷令媛。
南瑜国已经二十年没经历过寒冬，本年自初雪后却奇冷非常。
蓝荞一早就看到陶菁，就在阶上对他揖一礼。
华砚眼中尽是凌厉，“毓秀这一趟势在必行，你又何必咄咄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