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苏见闻人离头也不回地先出了城门,禁不住对毓秀笑道,“才刚在车上,炎曦把要说的话都说尽了吗?”
欧阳苏一声长叹,笑中不但没有愁苦,更似如释重负。他下城楼以后,又与闻人离一同对毓秀行了拜礼。
毓秀笑道,“送别了两国使臣,联婚的事又告一段落,尚书大人也可松一口气了。你要同我说的,是不是与恩科的事有关?”
两小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闲话,姜郁成心偶然地扣问毓秀送闻人离出城的事,毓秀只胡乱对付了。
毓秀一边点头,一边笑道,“尚书大人说的事,我早就晓得了,既然是你亲身出面,那便是他们已经想尽了体例,无可何如了。”
欧阳苏听的将信将疑,思考半晌,方才展颜笑道,“皇妹来日若堕入窘境,尽管传动静来西琳,我会尽我所能,助皇妹一臂之力。”
闻人离从鼻子里收回一声轻嗤,嘴角却尽是笑意,“皇上放狠话的时候连眼都不眨, 你倒不怕在我面前暴露赋性吗?”
姜郁本来坐在毓秀劈面,见毓秀神采发白,强颜欢笑,就默静坐到她身边,把她搂到怀里,才要开口说一句私话,宫人就禀报博文伯求见。
一语完了,两人相视一笑,默契自不必说。
这什物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又或是绝情信物,无从可知。毓秀谨慎收好玉佩,对欧阳苏说了一句,“你放心。”
他话说的慷慨陈词,毓秀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借北琼的兵要破钞多少,殿下与我都心知肚明,除非万不得已,我会谨慎行事。”
毓秀眨眨眼,“价码不是殿下亲身开的吗,我已记下了。”
毓秀心中惊奇,她原觉得北琼的局势与皇位的归属已经没有甚么牵挂,闻人离一贯的唯我独尊的本性也让人生出非他莫属的知觉,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他眉眼间看到落寞与担忧的神情,莫非北琼的朝情另有甚么是她不晓得的。
侍从踌躇了一下,躬身拜道,“伯爵只说是进宫谢恩。”
闻人离一脸滑头,“请陛下出兵的话,要多少银子?”
毓秀径直回了勤政殿,崔缙却没有跟从她进宫。她进殿的时候,姜郁已经等在殿中,一看到她就走出来施礼拜道,“皇上万福金安。”
崔缙沉默半晌,小声道,“皇高低天子令虽能处理几个外籍士子的身份,却治本不治本,若不能明白流民入籍的体例,来日也有无穷无尽的费事。”
毓秀对崔缙使个眼色,表示他不必多言,崔缙深知隔墙有耳的事理,低了头沉默不语,恭敬地跟在毓秀身后。
这倒是让毓秀始料未及。
闻人离呵呵笑了两声,一双火色的眸子可贵染上笑意,“你向我借兵用不了几个钱,我没那么贪婪要敌国的家财,皇上且把你抄没舒家的分我一半就是了。”
“殿下这话是甚么意义?”
毓秀听他这么说,内心也豁达起来,“人前做戏这类事,也没有甚么了不得的,殿下话说的明白,我也听得清楚,国盟也好,血盟也罢,若来日北琼真的变幻了风云,殿下直管开口就是了。”
舒景这才起家,笑逐颜开道,“臣本日进宫,是为伸谢皇上隆恩,静雅今早已经醒过来了,人固然还很衰弱,却已有好转之相,太医说只要悉心调度,不出半载便可病愈。”
毓秀哭笑不得,“殿下开的价码太贵,要我如何向你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