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砚皱眉道，“崔大人所谓的祸端，就是以后你秉公将其归为贱民，他各式不平的事？
华砚笑道，“崔大人起来发言吧。”
华砚用了茶，又在房中踱了半晌的步，思考当初鞠问刘岩的各种和本日与崔勤的各种。
华砚点头道，“若大人与刘岩说的都是二人的亲听亲见，必然是那蕊沁做了两面人。蕊沁出身风尘，自幼就看惯了情面油滑，被故意人拉拢，助纣为虐布下这一个局，并不是没有能够。操纵她以后又杀她灭口，也合适他们一贯的风格。”
华砚不耐烦地摆摆手，对华千道，“休要妄言，是我特别叮嘱崔大人不必张杨，以免透露了我的身份，反而倒霉于查案。”
崔勤从怀中取脱手绢擦了擦脸，点头道，“下官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因为刘岩辟谣肇事，县中人都认定我与那妇人不清不楚，更有甚者，竟然另有黄口小儿编了绕口令打趣我。下官作为一县之主，若执意辩论未免有欲盖弥彰之嫌，只能冷静忍耐。谁知刘岩那厮还不肯罢休，竟然跑到京中滚钉板告御状，还借歪曲我的名声，挂连崔尚书。幸亏皇上贤明，在朝上驳斥了那一名监察御史的弹劾，另派殿下前来查访，若圣上只听信他一面之词，当场定了下官的罪名，下官岂不是百口莫辩。”
崔勤道，“下官并无半句虚言，那妇人被架到堂中的时候，一双鞋都走破了，奄奄一息，非常不幸。”
崔勤双膝酸麻，两腿发软，若不是有华砚扶着，恐怕已一个踉跄栽到地上。
在华砚的眼中，若这天下间有一人能倾倒毓秀的江山，便非姜郁莫属。
华砚将人扶到一边座上，又将茶推到他面前，“崔大人渐渐说来。”
华砚见崔勤沉默不语，就笑着安抚他道，“事情我大抵清楚了，以后自会派人一一考证崔大人与刘岩所说的话。至于查清以后如何措置，恐怕要等皇上定夺。为了不惹人耳目，我还还是住我的堆栈，临时不去驿馆落脚。崔大人也不必派人来服侍，更勿要流露我的身份。”
一出了县衙大门，华千就凑到华砚耳边问一句，“崔勤将大人请进内堂，但是猜出了大人的身份？”
“蕊沁死时，刘岩可有不在场的证据？”
华砚见崔勤面有气愤之色，就顺着他的话问一句，“崔大人的意义，是那妇人并非他杀，而是有人杀人灭口？”
华砚是毓秀的伴读，他和姜郁是一个帝师教出来的，姜郁学问如何，脾气如何，品德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华砚听到此处，免不了对崔勤察言观色，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炯炯，辞吐畅快，并无言辞闪动，故作虚妄之态，除非他是一个扯谎的妙手，不然他说的话有九成是实话。
崔勤道，“下官等权夺有限，不敢不依律办事，如果任凭本身的情意对这些人网开一面，更要被故意人抓住了错处，恐怕要诬告下官贪赃枉法。”
华砚满心骇怪，“据我所知，刘家并不住在城中，那妇人单身一人，是如何走到城里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