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跪地一拜,惶恐赔罪,“皇上明鉴,臣千万没有这个意义。殿下对于皇上来讲意味着甚么,我等为臣的也略知一二,皇上既然将殿下安插到我吏部,必然是对殿下寄予厚望,现在殿下在外罹难,皇上定是要比任何一小我都火急将真凶绳之以法。皇上睿智仁慈,在用人上更胜先帝,皇被骗下之以是大怒的启事,大抵不但仅是因为殿下的遇刺和那几位御史犯的错。”
毓秀明知躲不过,干脆安然以对,冷哼一声,正色道,“天官是想说,朕之以是愤怒,并不是因为钦差遇刺,御史出错,而是因为那几位御史弹劾的人是朕力排众议从礼部调往林州的巡抚。”
毓秀冷冷看着关凛, 姜壖本来也要开口, 却被她挥手制止, “御史搏命进谏, 勇气可嘉, 只是我西琳向来有一条不成文的端方, 官员为制止结党之嫌, 都要死力制止联名上折。九位御史本该写出九封弹劾书,当中有轻有重,有缓有急,而不是联名写成了这一封弹劾书,异口同声……”
才刚毓秀借联名奏折的事警告臣下不要结党,并非就事论事,清楚是正面宣战的意义,她想对姜壖等人说的,是她无所害怕,也懒得再韬光养晦。
毓秀笑道,“天官是想指责朕用人不当,重用了一个不知忠孝礼义廉耻,大胆包天的昏官做了一州之主?”
关凛开口同毓秀顶撞时,姜壖就感觉不当,待他听到那一句“纠结小事”,心都凉了一半。
几个故乡伙最晓得人言可畏的事理。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都察院是这么个傀儡衙门,哪还容得下几朝权臣作威作福,从不敢言。
周赟念着弹劾书, 越念越心惊, 林州的几位监察御史所写的联名奏折中,公开指责林州巡抚在钦差遇刺的事出以后袒护证据, 迟延清查,企图掩蔽罪恶。
毓秀一皱眉头,“且不说送来的只要奏折没有明证,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也不该上表联名折,向朝廷施压。”
毓秀如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姜壖,对关凛嘲笑道,“本来在左都御史的眼里,官员联名上奏折是小事,朕连查都不查就要听他们说话,不然就是有违民气,实施冒政,等着被你这个铁骨铮铮的诤臣规谏?”
何泽等了好久也等不到毓秀回话,面上却无半点难堪之色,淡然笑道,“钦差遇刺,幕后主谋极有能够是一州巡抚,又连累朝中重臣,请皇上念在几位御史不顾性命上书弹劾的份上,不要因为他们联名就看轻他们的话。”
毓秀嘲笑道,“左都御史的话,天官都听到了,你感觉他是在叩请朕早日作出圣裁,还是忘了君子不党的古训,指责朕诟病臣子联名上折。”
周赟念到最后一个字,关凛就扑通跪到地上,“臣当初千万没想到林州巡抚竟如此作歹,若殿下之死是因为贺枚急于杀人灭口, 这背后必然有惊天的诡计, 还请皇上命令彻查,不枉言官拼尸谏言。”
拼尸谏言还是搏命诬告呢……
一语毕,合座沉寂。
何泽拿袖擦汗是演给人看,故作惶恐,可他将袖子从脑门上拿下来的时候,却发明上面当真沾湿了一块,禁不住在内心悄悄称奇,“皇上错怨臣了,说到用人不当,皇上清楚是在追责我吏部办事不力,误将一州的百姓托于非人。”
可眼下这类景象,除了他,仿佛也没人说得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