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涉案,即便是为了避嫌,也要暂夺职务。来日官员脱罪,便会脱得干清干净,不会被故意之人歪曲以机谋私,洗不得明净。
毓秀迎着他眼中的冷意,举重若轻地笑道,“南宫大人年纪悄悄,那里算的上老臣。”
姜壖冷嘲笑道,“几位监察御史在弹劾书中奏明刺杀御史的幕后主使就是崔缙,皇上还要执意保护?涉案的两位重臣,一在朝,一在外,皇上即便不将二人关押收监,也该当机立断夺职他们的官职。皇上若为了崔缙几句话就对臣等心生思疑,岂不正中了这老匹夫的诽谤之计。”
何泽见姜壖瞋目,出面拜道,“崔公才说的那一番话是否是私心作怪,是非自有公论,姜相与我等清者自清,不会在殿上争一时是非。既然几位监察御史弹劾贺枚,皇上该尽早免了他的巡抚之职,以防他以机谋私,干预查证。”
直到崔缙走到面前,姜壖才不得不开口道,“幸亏崔大人是一部尚书, 竟为了一己私心歪曲当朝宰相。贺枚在林州的各种罪恶, 自有刑部、大理寺与都察院去彻查,至于崔大人是否也参与此中, 恐怕还要看刑部查到的证据。孰是孰非,不是光凭一张巧嘴,不然不管你言词如何狠恶,也只会显得你已走投无路罢了。”
结伴到仁和殿阶下,何泽见姜壖余怒未消,就笑着劝一句,“相爷得偿所愿,该欢乐才是。现在的皇上,失了人,也失了民气,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她恐怕还没推测本身已光阴未几了。”
才刚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崔缙杀之而后快的何泽等人,无一不幸灾乐祸,暗自端倪表示;风声鹤唳,恐怕被涉及的官员都长舒一口气;只要尚存知己,其身为正,迫于姜壖的权势不得已才噤声的哑官,才在内心唏嘘感慨,为忠臣不值。
毓秀踌躇很久,世人严阵以待,待她终究从嘴里说出一个准字,何泽等皆长舒一口气。
太医们接到动静,仓促赶来,为崔缙把了脉,跪地对毓秀禀报,“尚书大人这些年积劳成疾,身子本就孱羸。现在胸中郁结,急怒攻心,才会如此,若解了心结,调度恰当,并不是没有病愈的能够。”
姜壖见崔缙一条命自消了半条,心中的杀意才消去很多,一边嘲笑着看着人被抬出殿外,不等毓秀坐回龙座,就出声道,“崔公执掌礼部多年,若说抵赖,这朝上谁也不是他的敌手。他将锋芒指向臣与几位大人,不过是想声东击西,在皇上面前重伤臣等,浑沌他与贺枚的罪名。”
毓秀被逼到角落,咬牙道,“免了一州巡抚,谁来主政?”
姜壖听这一句,那里还忍得住,提声对毓秀道,“皇上这么说,是在表示崔缙说的话并非歪曲,我等几个老臣都是有罪之人?”
毓秀点头笑道,“话虽不该明说,朕的确是这个意义,崔公三朝元老,饱学鸿儒,三十年鞠躬尽瘁,行无忽略,他说的话,天然要比几个上折还要联名的监察御史更有分量。”
一语完了,殿上并非姜党、还在两端张望的世人都在内心悄悄吃惊。
他们畴前认知的天子,并非雷厉流行,迎难而上的风致,只要在必必要推行政令之时,才偶尔闪现说一不二的锋芒。可即便畴前她言辞最狠恶时,也未曾正面调侃姜壖,莫非崔缙在殿上说的那一番话,当真摆荡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