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理毓秀不是不明白,可姜家既然布了这个局,歪曲贺枚的伪证想必早就埋藏待用。贺枚在位尚不知如何化解,若他不在位,岂不是更要任人宰割。
毓秀踌躇很久,世人严阵以待,待她终究从嘴里说出一个准字,何泽等皆长舒一口气。
殿中众臣大惊失容,毓秀也吓得从龙椅上站起家,亲身走到促进面前。
姜壖听这一句,那里还忍得住,提声对毓秀道,“皇上这么说,是在表示崔缙说的话并非歪曲,我等几个老臣都是有罪之人?”
究竟谁才是老匹夫……
岳伦道,“几位御史抱着必死的决计写下的弹劾书,莫非他们不知诬告众臣罪加三等,为保公允,还请皇上暂免贺枚的巡抚一职。”
毓秀目送崔缙的肩舆走远,慢悠悠回到上位,冷颜回姜壖道,“罪名就是罪名,谁也没法浑沌,在事情本相查明结论之前,不该以罪名二字加上,比方朕也不会因为崔公的话,就认定几位重臣的罪名。”
毓秀嘲笑道,“无真凭实证就夺职朝廷重臣的职位,岂不让人寒心。”
一句说完,关凛也站出来帮腔;姜壖一党的牛鬼蛇神,纷繁出列请奏,施压毓秀免了贺枚的职位。
散了早朝,姜壖几人走在众臣以后。
他们畴前认知的天子,并非雷厉流行,迎难而上的风致,只要在必必要推行政令之时,才偶尔闪现说一不二的锋芒。可即便畴前她言辞最狠恶时,也未曾正面调侃姜壖,莫非崔缙在殿上说的那一番话,当真摆荡了她的心。
官员涉案,即便是为了避嫌,也要暂夺职务。来日官员脱罪,便会脱得干清干净,不会被故意之人歪曲以机谋私,洗不得明净。
太医们接到动静,仓促赶来,为崔缙把了脉,跪地对毓秀禀报,“尚书大人这些年积劳成疾,身子本就孱羸。现在胸中郁结,急怒攻心,才会如此,若解了心结,调度恰当,并不是没有病愈的能够。”
姜壖横眉切齿,才要开口说甚么,却被毓秀的一句温言打断,“朕如何会认定姜相称当真有罪,崔公这些年一贯谦恭谨慎,毫不会当堂为一朝宰相,几部尚书乱扣罪名,想必这此中有甚么解不开的曲解,待朕派人查实了,自会本相明白。”
毓秀看着姜壖的神采,猜到他在内心暗自腹诽如何抨击,就用心问一句,“姜相是不是有话要说?”
崔缙扶着胸口,一双眉头紧紧皱着,归位的时候脚步也有些踉跄,毓秀才要叫人下去扶他,侍从们还没冲到上面,别人就已倒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毓秀见姜壖话中隐喻杀意, 就出声禁止了崔缙的回话, 昂首在上位道,“孰是孰非, 天理国法自有公论。监察御史弹劾书中的各种, 宰相府已派人前去林州彻查, 崔公才刚所说的话, 朕也会派人去查, 务必给崔相与几位尚书一个公道。”
何泽愣了一愣,皱眉笑道,“皇上这话的意义,是你信赖崔大人更胜御史?”
你来我往的拉锯战持续了几个来回,毓秀还是不肯下旨免除贺枚的官职。
解了心结……
姜壖冷嘲笑道,“几位监察御史在弹劾书中奏明刺杀御史的幕后主使就是崔缙,皇上还要执意保护?涉案的两位重臣,一在朝,一在外,皇上即便不将二人关押收监,也该当机立断夺职他们的官职。皇上若为了崔缙几句话就对臣等心生思疑,岂不正中了这老匹夫的诽谤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