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明知毓秀成心偏袒崔缙与贺枚,本不想执意多说甚么,迫于姜壖的压力,才不得不开口道,“贺大人是一州之长,他手里的权夺恐怕要比在他之下统统官员加起来还要多,皇上若不免了他的巡抚之职,来日刑部等查出本相,证明他明净之身,也难堵悠悠之口,反而于贺大人倒霉。”
何泽见姜壖瞋目,出面拜道,“崔公才说的那一番话是否是私心作怪,是非自有公论,姜相与我等清者自清,不会在殿上争一时是非。既然几位监察御史弹劾贺枚,皇上该尽早免了他的巡抚之职,以防他以机谋私,干预查证。”
他们畴前认知的天子,并非雷厉流行,迎难而上的风致,只要在必必要推行政令之时,才偶尔闪现说一不二的锋芒。可即便畴前她言辞最狠恶时,也未曾正面调侃姜壖,莫非崔缙在殿上说的那一番话,当真摆荡了她的心。
一时候,世人乱成一团,纷繁群情,杂音四起。
毓秀迎着他眼中的冷意,举重若轻地笑道,“南宫大人年纪悄悄,那里算的上老臣。”
姜壖派去林州的人,不管是刑部还是督察院,查返来的证据,递送回朝廷的奏报,当中不会有一句是真言。即便有程棉调派的亲信前去林州,想查出事情的本相也会经历重重阻力,企图帮崔勤与贺枚脱罪更是难上加难。
毓秀目送崔缙的肩舆走远,慢悠悠回到上位,冷颜回姜壖道,“罪名就是罪名,谁也没法浑沌,在事情本相查明结论之前,不该以罪名二字加上,比方朕也不会因为崔公的话,就认定几位重臣的罪名。”
究竟谁才是老匹夫……
毓秀踌躇很久,世人严阵以待,待她终究从嘴里说出一个准字,何泽等皆长舒一口气。
毓秀见姜壖话中隐喻杀意, 就出声禁止了崔缙的回话, 昂首在上位道,“孰是孰非, 天理国法自有公论。监察御史弹劾书中的各种, 宰相府已派人前去林州彻查, 崔公才刚所说的话, 朕也会派人去查, 务必给崔相与几位尚书一个公道。”
姜壖听这一句,那里还忍得住,提声对毓秀道,“皇上这么说,是在表示崔缙说的话并非歪曲,我等几个老臣都是有罪之人?”
姜壖等人又何尝听不出毓秀所谓的还公道只是为得救必必要说的场面话,看似是给他们颜面,不如说是为了保全崔缙。若不依不饶地纠结下去,只会更尴尬,当庭辩驳抗辩,便中了崔缙的狡计,无端堕入泥潭。
岳伦道,“几位御史抱着必死的决计写下的弹劾书,莫非他们不知诬告众臣罪加三等,为保公允,还请皇上暂免贺枚的巡抚一职。”
毓秀看着姜壖的神采,猜到他在内心暗自腹诽如何抨击,就用心问一句,“姜相是不是有话要说?”
散了早朝,姜壖几人走在众臣以后。
毓秀被逼到角落,咬牙道,“免了一州巡抚,谁来主政?”
何泽愣了一愣,皱眉笑道,“皇上这话的意义,是你信赖崔大人更胜御史?”
殿中众臣大惊失容,毓秀也吓得从龙椅上站起家,亲身走到促进面前。
你来我往的拉锯战持续了几个来回,毓秀还是不肯下旨免除贺枚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