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轻咳一声,佯装胡涂,“不知皇兄说的是哪位公主?”
毓秀的脸变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出来。
西琳宫人想的是,天下间能拉着女皇的手走来走去的也只要南瑜皇储了;南瑜宫人想的倒是,三国当中有幸被皇储拉动手走来走去的人,也只要西琳女皇了。
毓秀一扭头,就看到和顺寂静的小寺人和巧眉温馨的小宫女,忍不住笑道,“这些年皇兄的爱好都没有变,不喜幸亏身边留美人。”
灵犀果然去拉陶菁的手,“皇姐不要你了,你跟我走吧。”
毓秀被他牵动手也不好抽回,两人就一起拉扯着往东宫去。
敢叫她明哲秀的都叫她“毓秀”,想来欧阳苏也的确是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毓秀这才回身对灵犀道,“吃过午膳宣三皇子进宫。”
毓秀明知欧阳苏意有所指,却不顺着他的话说,“可贵皇兄洁身自好。”
这几年欧阳苏的日子过的暗潮澎湃,毓秀的糊口也是天翻地覆。光阴荏苒, 仓促就是五年, 当初的冲弱友情, 现在还剩下几分?
欧阳苏自来气质超凡,现在矗立了身姿,油滑了眉眼,举手投足间再无半点暴躁之气, 一派淡雅暖和。
毓秀笑着看了一眼欧阳苏,“皇兄觉得我是别离召见你们二人,还是一同召见?”
欧阳苏莞尔,“实在也没甚么,不过是求南瑜国泰民安,天下大治。”
毓秀见他执意,就随口应了。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皇妹也留下一同用膳。”
毓秀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大婚那日桃树着花,这几日已有了颓势,败了一半。”
欧阳苏不置可否,“你都住得惯,我有甚么住不惯。”
跟在背面的灵犀上前拜道,“北琼皇子已在驿馆安息了一日,皇姐预备何时召见?”
灵犀怒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举子,敢这么跟我说话,天然是有恃无恐了。”
欧阳苏如有似无地看了一眼陶菁,“美人养眼是养眼,骨子里不免高傲,留在身边会惹出很多不需求的费事。何况我只求一人白首不相离,莺莺燕燕在我眼里都是过眼云烟。”
“除此以外另有甚么,我们这类身份的人,实在内心最想求的都是这个。”
欧阳苏朗声笑道,“就皇妹当初许下的欲望来讲,你也算是心愿得偿了。”
他们的小行动毓秀也看在眼里,心下已惊涛骇浪。
二人结伴走入正殿,分宾主落座。
欧阳苏一脸玩味,“他如何不可?那两个如何就行?”
“皇妹还记得当年在桃花树下你许的愿吗?”
毓秀嗤笑道,“皇兄畴前又何曾叫我一声皇妹?这天下间连名带姓叫我‘明哲秀’的就只要你一个,除此以外另有谁呢?”
灵犀一惊,“皇姐说真的?”
毓秀和欧阳苏只不过是闲话家常。
欧阳苏一声轻笑,反握住毓秀的手,“皇妹畴前可从没叫过我一声皇兄。”
“一会你就带走吧。”
她这般含混其辞,明显是没筹算把灵犀嫁给他了。
郑乔才要接旨,却被陶菁抢先说了一句,“各宫闲置的侍从很多,与下士一同进宫的就有八位,不如皇上选别人奉侍皇储。”
桃花染龙血,在阳光下烧出的那一抹色,直到现在欧阳苏还清楚地记得,被毓秀的血浸过的桃花树,不出一日就化成了人间少有的妖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