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当然一早就想到了,可这事太不成思议,她是千万不敢往阿谁上面想的,“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程棉沉默不语,毓秀只当他默许了,“如此甚好……只望经此一役,迟朗再无退路可退。”
欧阳苏亲身托着金镶玉的长匣走到毓秀面前,陶菁接过匣子翻开,毓秀一瞧,内里竟是一柄龙泉剑。
“统统还需从长计议。礼部已经为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设下国礼国宴,请二位赏光列席。”
毓秀抬开端,对程棉轻笑道,“过了这些年,程卿终究肯为迟朗作保?”
闻人离见状,悄悄对身边人说了一句甚么,那人出了殿门,半晌去而复返,跪在毓秀面前献上一把弯刀。
弯刀乍一看并无希奇之处,只要刀鞘镶的红宝石代价不菲。
等欧阳苏落座, 毓秀就对他笑道,“皇兄如何过来的这么早?”
欧阳苏看到弯刀时也皱了眉头,毓秀猜想,大抵是闻人离见南瑜赠送宝剑做国礼,不甘逞强才出此下策,她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将弯刀收了,随即叫人回赠两位皇子两把代价连城的益贡刀。
闻人离明知毓秀故意推委,当着世人的面也不好诘责,就站起家对毓秀道,“本王有几句私话要同陛下说。”
欧阳苏一抬手,早有宫人将满箱的苏绣云锦,绫罗绸缎抬进殿,毓秀含笑叫人搬出回礼,回的是蜀州的蜀绣蜀锦。
陶菁笑着问了句,“皇上可知三皇子生母的身份?”
毓秀喝了茶,对程棉笑道,“朕彼时胸闷心慌,与程卿说了一番话以后,总算定下神来,朕这里另有折子要批,爱卿先行回府吧。”
世人见礼毕,毓秀与姜郁坐上主位,下头禀报开宴吉时已到,闻人离却还迟迟不来。
程棉惶恐大惊,跪在地上对毓秀拜道,“当年若没有皇上的援救之恩,臣千万没有本日,臣毫不敢痴心妄图,令皇上难堪。”
周赟几个吓得不敢昂首,只在内心替陶菁难堪,陶菁却满不在乎,对毓秀施一礼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皇上内心明白。”
闻人离落座以后特别看了毓秀一眼, 目光凌厉,怫然不悦。
众臣内心愤怒,毓秀不想误了吉时,就叮咛上面开宴。
毓秀扶住额头,内心纠结不定,“帝陵之事只是冰山一角,牵一策动满身,朕不敢冒然走这一步。”
毓秀一咬牙,愣住脚步对陶菁喝道,“朕明天不想再看到你,你不消跟着了。”
三皇子殿下从十二岁起就带兵平叛, 大小战役从无败绩;如此傲岸之人,大抵对行伏礼之事非常耿耿于怀。
陶菁挑眉笑道,“皇上不但不该究查下士,反而要感激下士。”
毓秀一下午都表情烦躁,偏巧工部尚书又上了一封折子提起修建帝陵的事,她就急召程棉进宫筹议。
“已故的恭帝……”
毓秀几不成闻地叹了一口气,“朕畴前的确也传闻过北琼有这个端方,可他们求亲时除了要送刀,还要送雕弓马鞭,牛马羊三牲,既然他送礼送的模棱两可,我们也佯装胡涂就是了。”
程棉立时了然,“是臣庸人自扰,这些年臣一向想晓得,是谁在我之前拿到陛下第一枚九龙图章。”
话说到这个境地, 那里另有筹议的余地。
既然毓秀承诺国宴以后,闻人离也不再纠结,胡乱喝了茶就带人回了馆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