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惶恐失措的模样,让杨复的心一沉,声音冷了下来:“她如何了?”
杨复脚步未停,“脱手。”
太子震惊,当即便命人请来郎中,孰知郎中检察过后,摇了点头可惜道:“恕我无能为力。”
一个“起死复生”,让杨复心头蓦地一恸,悲怆得无以复加,好似活生生在贰心头剜肉普通,疼得鲜血淋漓。
缠绵和顺的吻,渐突变得凶恶,带着些歇斯底里,绝望地吞噬她的气味。
医馆内的学徒上前扣问,不待开口,便被他抓住衣领,但听他道:“救她,给我救好她!”
他不信,一手擒住郎中的脖颈,睚眦欲裂:“一派胡言,如果医不好她,本王这就取你的命!”
老郎中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被他提到半空仍旧对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起死复生……”
杨谌拦住他:“四弟,本王……”
少顷,他神采古怪,拈着髯毛摇了点头:“此人已死去多时,恕老夫有力回天,郎君还是归去筹办棺木吧。”
他被愕住,怔怔地立在原地,直到人走远了,才恍忽回神。他从未想过杨复会为了一个丫环同他反目,想起杨复刚才的眼神,冷冽阴沉,不知为何,竟有些害怕。
说到底,当初他为何要将他交给太子?明知对方心胸不轨,还是没能保住她。
主子竖起长剑正欲喝退来人,看清模样后赶紧下跪:“见过四王。”
筹办车辇需求半刻钟,杨复等不急,让人从马厩牵来青海骢,翻身跃上,勒紧缰绳往太清湖骑去。
他单手提起主子的衣衿,双目阴狠:“你说甚么?”
他不作答复,对侍从的刀剑视若无睹,一步步走出包抄。
他攒紧眉头,举步便要往外走,不由分离:“命人马上前去湖心亭,不得让淼淼上船。”
他扑通跪倒在杨复跟前,磕磕巴巴说不清楚:“王、王爷……淼淼女郎……”
杨复一晃,难以置信地睇向床榻,死了?他的淼淼……死了?
杨复紧紧阖上双目,身形止不住地颤抖,下齿几近咬出血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喉咙干涩剧痛,有血腥味儿涌上来。
身后打杀的动静垂垂远去,杨复抱着淼淼坐上马背,带她到医馆救治。
杨谌一愣,明显忘洁净了,“哪句话?”
他的淼淼,现在存亡未卜。
他一手持缰绳,一手颤抖地揽着淼淼,双目通红,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到了医馆门口,抱着她上马,快步走入馆内,将她放到一处榻上。
主子从未见过他这模样,顿时口不能语,战战兢兢地说不出清楚:“太子,太子请人检察了……打捞上来就已经断气了……”
上回乘船,淼淼落水的场景烙在他脑海中,永久都没法健忘。他站在船上束手无策,那种无能为力的滋味,体味一次就够了。
杨复终究来到太清湖畔,纵身上马,半晌不断地往火线走去。湖边停靠着一艘船只,岸边有主子扼守,等闲人不得靠近。船舱里沉寂无声,模糊传来杨谌暴躁的呵叱声,他神情冷厉,举步上前。
视野被雨水昏黄,眼睛潮湿温热,杨复低头,垂怜地覆上淼淼的唇瓣。
方才还好好的天,转眼便变得阴沉了。远处乌云压境,灰蒙蒙的覆盖着半边天空,溶光院压抑得透不过气来,让人一阵心境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