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名流兵抖开布帛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哼了哼。眼神却更多的扫视在衣熠和玉瑶的身上。
“拿出你们的通关文书来。”查抄的兵士漫不经心道。
“是。”迟尉领命后,便飞身而起,沿着高高的城墙攀爬而上,两三下便没了身影。
想到这里,她又喝下一大口茶,即便满口苦涩她也不感觉像之前那般难以下咽,反而另有股甜美在嘴里缓缓化开。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到城墙阴暗的一角,衣熠在前面巡查,玉瑶便按原打算给迟尉变了装易了容。
有穿戴粗布麻衫的浅显人家肩背行囊拖儿带女的,也有身披绫罗的商贾们带着妻小驾着马车拖着货色,另有被仆人保护们拥在中间的精美软轿,内里应是坐着哪位官家的家眷。
衣熠已听不进他们接下来的说话了,她满脑筋满是父皇和阿姊的身影来。一会是父皇拉着她的小手跟她讲授孔孟之道,一会是他浑身浴血躺在龙椅上奄奄一息,一会是阿姊转过甚对着她明丽的笑,一会是她满面泪痕叫她快走的悲惨。
“女人――......”俄然间天旋地转,面前一黑,恍忽中仿佛有玉瑶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朦昏黄胧的,听不逼真。
“父皇......阿姊......”衣熠无声的念叨,一行清泪自眼眶中滑落,滴落在裙裾上,晕成一抹暗色。
“是。”玉瑶应诺。
“客长,来碗茶?”眼尖的店小二看到衣熠站在茶棚里张望,顾不得擦把脸上的汗,小跑过来扣问道。
“哎呀!那两位公主都被俘虏了?我可传闻大黎的那两位公主俱是绝色才子,才貌双全啊。”
衣熠扭身看去,面前的迟尉换了件灰色棉布袍,本来刚毅的面庞被黏上了假髯毛,肤色也变得更白了些,单瞧端倪还是本来的模样,但团体看上去却跟之前天差地别,仿若换了小我。
“这两位是?”兵士眼神轻浮,在衣熠身边缓缓踱步。
“......唉,那些杀千刀的宁国兵士,出城门的时候竟然要了我十两银子!十两啊!我这两年在大黎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这一下全没了!”衣熠中间一桌那桌的肥大男人突地冲动起来,唾沫星子喷得到处都是。
“哎哟,女人,你还不晓得呢?”老者被衣熠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神奥秘秘地说道:“余安城早在四天前被那叛逆兵给攻破了,城里的敷裕人家都被抄了宅,达官朱紫们全都被押送成了人质。传闻连大黎皇宫都被叛逆兵给占据了,惠文帝自绝在了龙椅上,大黎的那两位公主也都被关押起来了,那景况传闻惨得很呐。”
“官爷自重。”玉瑶拽着衣熠及时后退一步,躲过了那只咸猪手。
总算是逃出来了。衣熠心想,很快她就能进入宁国,就能晓得阿姊的企图,找到挽救大黎的体例,很快她就能回家了。
“回官爷,这是内人和家妹。”迟尉看着他猖獗的举止,交握的双手咯咯作响,脸上却仍带有奉承的笑。
“......”
“官爷,官爷。”迟尉点头哈腰的赔笑着拿出通关文书,双手恭敬地递了上去:“我们有文书,有文书。”
“你说甚么?!”衣熠听到此处惊得魂不附体,“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连打落了摆在隔板上的茶壶和茶盏也顾不得了:“你刚说大黎皇室的东西被占尽了?被谁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