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刀割蜡?”息衍愣了一下。
“是手,”廷尉看将军并无太多的恶感,松了一口气,指导着残肢,“将军看,这里本来是手指的,现在四根手指都被烧掉了,剩下这根是拇指。”
“这是废话了,”息衍笑,“整整一队的标兵被不明不白的烧死在南淮城外,瞎子也晓得此中有题目。但是到底是甚么人杀了他们,又放了火,你们到底有没有线索?”
“要上报给国主么?”
息衍点头:“敖太泉三月上才战死,现在的淳国侯敖之润只要十岁。淳国现在想对下唐用兵,毫不成能。并且再如何大师现在的最大仇敌都是离国公。”
“你把死人的手拿过来干甚么?”息辕受不了那股焦臭。
息衍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废墟。全部板屋都化成了灰烬,唯有半截大梁得以幸免,斜斜的倚在土砖砌成的山墙上。炎热的燃烧气味里,杂着令人呕吐的焦臭。靠近山墙的一角,几名白巾蒙面的忤作围着烧得乌黑的尸身。一名军衔寒微的廷尉战战兢兢的捧着托盘走近,不敢说话,只是低头站在一旁。他不太明白如许一个普浅显通的失火案如何会轰动了禁军的统帅,远处围了一堆人探长脖子,也是来观瞻下唐第一名将风采的。
“一柄……极利的快刀?为何这么说?”
“庇护他们?”息辕吃了一惊。
“你们如何不怕臭?”息辕苦着脸。
息辕偷瞥了一眼,廷尉们没有跟上来,才靠近了叔父的耳边:“叔叔,刚才到底是如何回事?”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廷尉却不由的打了个寒噤。隐然有股威势跟着息衍的谛视逼迫了他,悄悄的仿佛大山的压力。
“是!”他低下头去避开了将军的目光。
为的忤作清算衣衫,小步的上来拜见,此次他捧过来的托盘比方才廷尉捧上的托盘还大了几倍,更加浓厚的恶臭味劈面而来,息辕几近要呕吐出来。忤作揭开遮面的帘子,美满满的一张笑容。
“我晓得是谁脱手的了。蜘蛛的网已经翻开,如果她想要捕杀全数的猎物,就算是我们出动全数鬼蝠,也一定能见效了。”
“你不要急,”息衍禁止了侄儿,“听他说。廷尉们上阵一定是你的敌手,但是要说擒贼断案,你一辈子也一定能比得过这些老狐狸。”
息辕接过托盘递给叔叔,息衍拈起托盘上乌黑的铁牌,在手内心掂了掂,顺手又递给息辕。息辕接过细心的打量,牌子的质地像是生铁,敲起来声音低厚,大要有丝丝缕缕的冰纹。牌子正面是獠牙暴突的虎面,后背则是云纹,雕刻着一行小字:“奉此令者,流行虎掠;重九,三一卫,七七五。”
“这是?”
“是风虎的军户铁牒,只要淳国的煅纹鱼鳞铁才是这个质地,淳国风虎对劲的风虎钢铠也是这类铁打造的,”息衍点头,“堂堂一个骑都尉,死的真不是处所。”
息衍对廷尉挥了挥手:“你先下去。”
廷尉并不晓得,禁军武殿都批示使的一个职责是卖力全军的标兵,汇集各家诸侯的谍报,也警戒其他诸侯派来的密探。息衍不在的时候,这些案子都是由息辕经手。两个月之前,息辕已经接到密报,说有身份不明的三拨人马坦白身份进入南淮城。在鉴定了对方来自北方淳国,是风虎马队中的标兵以后,下唐的标兵也就一向悄悄的尾跟着这些人。但是就在前天,下唐方面俄然落空了对方的行迹。而戋戋一天以后,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城外酒坊的火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