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衍嘲笑：“拿了这么多年军饷，就想一走了之？军中如果费钱养废料，家国那个去守？与其闲得要打斗，不如随我出征。你当然是个废料，战死疆场却好过在城里当个贩子地痞。”
“天子的女儿？”姬野瞪大了眼睛。
“他们何尝看得起你过？”息衍忽地动喝，“那你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们？”
“这些人？”姬野问。
“白补之这个女儿，那一年十五岁，恰好住在天启城中。而她十六岁时返回楚卫国，开春四月结婚，小舟公主出世的日子倒是十月，哪有新婚六个月就生下孩子的？”息衍冷冷一笑。
“现在说怕死，已经迟了。前锋将佐姬野领命！”息衍掷下一枚金符喝道，“明日凌晨汇集大柳营军马辎重，两今后中午拔营。如有耽搁，军法无情！”
姬野心头一震，只感觉教员的语意幽深难测。
“该说是先帝的女儿。大胤立国的七百年中，楚卫国一向是死忠于皇室的近卫。楚卫也是白姓，是皇室的分炊，蔷薇天子分封楚卫国在殇阳关这个冲要流派地点，是颠末沉思熟虑的。当时北方有淳国敖氏保护唐兀关顺从北蛮，不免有楚卫国在殇阳关外为王域的流派，如此则王域固若金汤。本来以离国赤旅雷骑，当然微弱，但是要踏过楚卫国土进逼殇阳关，恐怕也不轻易。但是嬴无翳是个霸主，也是个鬼才，他底子没有想过打击殇阳关，他带着马队翻越天险，直击天启城。雷眼山樊篱一破，朝野震惊，当年的楚国公白补之亲身率兵反击，带领诸侯联军决斗离国在锁国土八鹿原上，成果败仗身故，身后独一的孩子是个女孩儿，乳名叫做瞬儿，大名大抵是白瞬。她现在已经贵为楚卫国女公爵，没有人敢擅称她的名字了。”
“楚卫国，小舟公主。七月时候，遵循我国和楚卫的商定，我国奉送四十万金铢的军费，楚卫国则把小舟公主送到南淮居住。公主是楚卫国主的爱女，有她在南淮，我们两国的盟约就如同铁石。不过离军兵俄然，前锋在殇阳关外二十里，竟然劫下了护送公主的车队。楚卫国的使臣已经来了三拨，国主才不得不命令兵。如果我们夺不回公主，已经托付的四十万金铢就当全数付给离国了。”
下唐以文兴邦，十年八年也难有战事。军中略有军阶的，都翘以待，巴不得明日天下大乱，好去谋一份功名利禄，博一个封妻荫子。但是带兵出征的名额有限，常要本身出钱打通枢纽。他酗酒打赌，殴打同袍，不被踢出虎帐已经是万幸，不敢设想另有出征的功德落在他头上。
姬野浓眉一皱，茫然不解。
“谁？”
姬野沉默了好久：“他们看不起我。”
“不错。除非绕道一千两百余里，不然嬴无翳只要这一条返国之路。而一旦他返国，那么如同放虎入山，纵龙入海，再想困住他，”息衍点头，“只怕东6没人能够做到。”
“另有呢？”
姬野走到门边，俄然闻声背后息衍幽幽的声音：“其实在十三年前，当我和白毅在秋叶山城第一次瞥见阿谁男人，我们就想杀了他！这个乱世，跟杀了威武王嬴无翳比起来，甚么都算不得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