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真人转头向肖逸问道:“你的道法是何人所授?”
长丹真人一声吼怒道:“孽徒,你让是不让?”这不应时宜的一声吼,把他从痴迷中惊醒。
大道浑沌,不破不立。鸡子浑圆,破而有灵,始生六合。人间万物,无时无刻不在破、立中演变生息。这是截教的实际精华,肖逸当时虽已贯穿其意,但是所学毕竟有限,尚不能将之应用到道术修炼当中。
实在,并非前人无智,唯有肖逸才想到此法。九州大地以阳气为主,阴气则是人之大敌,避之如蛇蝎。是故,大家皆以阳属灵气为修真之源,经运转炼化后,构成纯阳真气,归附丹田。所谓太刚易折,纯阳真气当然强大,但是若将纯阳真气保存在经脉以内,经脉长时候受纯阳真气熏烤,必定对机理形成毁伤,反违背了修炼本意。以是,前人初创丹田筑基之法,有了一周天的修炼法例。
“破”字已因石块的破坏而残破不全,毫无希奇可言,但是此时,这个“破”字比如迷雾中的星火,顿时令肖逸精力一振。
长丹真人道:“此子偷学我崇真功法,若掌西席兄再无疑问,我当以教规措置。”这二旬日里,长阳真人耗损颇多,现在感受身困体乏,极是怠倦,便摆了摆手,罢休不管。
说时迟,当时快。丹田真气散之诸脉不过是刹时之事,现在又并非打坐修炼,真气运转一周天,也甚为敏捷,是以肖逸从重伤到无事,只在百息以内。
再两周天后,阴阳二气平分开来,一分阳属真气,对一分阴属真气,相克相生,相促相和。二者若即若离,似分实和,如人之双手、花之并蒂,运转更加自如。
两掌相对,听得对方闷哼一声,和肖逸一起滚出一丈多远,在碎石中推出一块空位来。
那是如何一个背影?既陌生,又熟谙。既靠近,又悠远。但是肖逸晓得,是她,绝对不会错。那种笃定的感受,没法描述,仿佛早已烙在脑海,刻在心底,此生永不会错。
肖逸伸手拭去眼中的血水,总算看到了挡在身前的人影。
肖逸想通此中枢纽,遂闭目埋头,慢慢放开对混乱真气的指导,任其自在运转,细细体味其走向窜改,寻求挽救之法。
稠浊真气少了监禁,在经脉中顺畅流转,一周天后,真气仍然稠浊,但是肖逸却感遭到了此中窜改。本来的稠浊真气,貌似阴阳二气达到均衡,敦睦共处,实在却不然。在纤细处,还是阳强阴弱、阴盛阳衰,处之不公,运转时天然会有相克相撞,相互压抑的景象。而现在,听任阴阳二气自在流转后,竟梳理的更加均匀。
肖逸道:“无人传授,只是自学罢了。”长阳真人问道:“何为度势?”肖逸道:“不知,小子一时有感,尚不知如何讲解。”长阳真人点点头,不再扣问。
肖逸虽未直接管此一击,但是余力涉及,仍被摔的七荤八素。他本来已经难以节制体内真气的均衡,一震之下,二十天之功立时取消,稠浊真气四分五裂,环境更加混乱。
肖逸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身影之前,面对着长丹真人,安静隧道:“长丹真人,你修道多年,仍如此乖戾,不觉有违道义吗?”从她身边走过,他却自始至终没有向她看上一眼,不是不想看,而是内心早已装满了。
肖逸忍着剧痛,展开双眼,想看一看到底是谁救了本身一命。但是双眼一片恍惚,略带着血红色,竟是眼角流出的血迹遮住了视野。就在视野被完整遮挡的前一瞬,他俄然看到面前的石块上刻着一个“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