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放弃指导,混乱真气就如脱缰之马,疾走残虐。但是,不消半晌,疲马力竭,就垂垂趋于安稳。肖逸乘势而为,先敏捷将散碎真气汇在一起,然后就完整放开指导,任由真气自在而行。
长丹真人一声吼怒道:“孽徒,你让是不让?”这不应时宜的一声吼,把他从痴迷中惊醒。
两掌相对,听得对方闷哼一声,和肖逸一起滚出一丈多远,在碎石中推出一块空位来。
“破”字已因石块的破坏而残破不全,毫无希奇可言,但是此时,这个“破”字比如迷雾中的星火,顿时令肖逸精力一振。
肖逸伸手拭去眼中的血水,总算看到了挡在身前的人影。
长丹真人乃修炼百年的得道之士,面前的肖逸不过是病笃之人,形同蝼蚁,因而只用了半分功力。但饶是这半分功力,也绝非肖逸所能抵当。
肖逸想通此中枢纽,遂闭目埋头,慢慢放开对混乱真气的指导,任其自在运转,细细体味其走向窜改,寻求挽救之法。
说时迟,当时快。丹田真气散之诸脉不过是刹时之事,现在又并非打坐修炼,真气运转一周天,也甚为敏捷,是以肖逸从重伤到无事,只在百息以内。
肖逸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身影之前,面对着长丹真人,安静隧道:“长丹真人,你修道多年,仍如此乖戾,不觉有违道义吗?”从她身边走过,他却自始至终没有向她看上一眼,不是不想看,而是内心早已装满了。
肖逸之心机,别人不知。但是自肖逸站起来的那一刻,统统人的设法却都一样,感受分歧常理,匪夷所思。
那是如何一个背影?既陌生,又熟谙。既靠近,又悠远。但是肖逸晓得,是她,绝对不会错。那种笃定的感受,没法描述,仿佛早已烙在脑海,刻在心底,此生永不会错。
再一周天,肖逸感受真气已经完整自主,再不需求指导,由其自在运作便罢。他垂垂从埋头有为的表情中退出,规复神智。果不其然,真气还是流转,安稳非常。
肖逸道:“无人传授,只是自学罢了。”长阳真人问道:“何为度势?”肖逸道:“不知,小子一时有感,尚不知如何讲解。”长阳真人点点头,不再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