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然用“真假难辨”四字来描述他刚才说的动静,可不管是他还是将绝都很清楚,这个动静绝非是空穴来风。因为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动静,散令媛底子就不会特地跑到这个位面来邀将绝一聚。
散令媛的声音里仿佛还带着几分唯恐天下稳定的笑意,但是他的眼中倒是与之不符的冷酷和倦怠。
散令媛向来对那些活腻了想找乐子的仙帝们没甚么好感,但他大多数时候也不过就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罢了。若非此事牵涉到了他的朋友,他或许还会像畴昔一样置若罔闻。
“话说返来,我在这楼下也坐得够久了,你就没想过请我上去坐坐?本日我但是舍了那陈年美酒与鲜艳美人而来,现在美酒我是不希冀了,你好歹也让我近间隔赏识赏识你身侧的那位美人吧?”
踌躇了半响,散令媛终是微不成闻地叹了口气。他抬眼看向了将绝地点的隔间,似是提示般地开口说道:“将绝,现在已不是五十年前了。”
“你……这是在夸我?”将绝闻言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像是在为朋友丁中可贵的好话而感到惊奇。@
想到此处,将绝的面上闪过了自嘲之色,随后他不甚在乎地对着散令媛抬了抬拎着酒坛的手,权当是揭过这个话题了。
现在酒楼里的客人们大多还在三三两两地聊着, 偶尔有人闻声对散令媛投去一瞥,但也仅此罢了。底子没人会去在乎别人杯盏是否倒下这类小事, 更没人会去在乎这声闷响的背后藏着的是喜乐还是哀思。
“如许想来,大千天下再度乱起来,倒也不敷为奇了。”
将绝实在能猜到散令媛想说甚么,他也晓得对方不是在危言耸听。以散令媛的性子来看,若非这件事非常毒手,他是不会这般当真地对他开口的。
“等等……如果我没了解错的话,你现在是在装失忆?而你之以是这么做,就为了留在那位美人身边?”散令媛语带犹疑地问道,而将绝的沉默更是让他必定了本身的猜想。
“不是防着你,而是我现在还在失忆中。一个失忆的人,那里还会记得旧友?”
他的一腔热血在百年前国破家亡的那一刻便已悉数冷却,这些年他就像是置身在万里冰原之上,独一能感遭到的大抵只要那挥之不去的彻骨寒凉。
“咳咳咳……”散令媛勉强咽下了酒液,只是将绝那出人料想的话仍旧让他狠狠地咳嗽了一阵。比及散令媛终究缓过来后,他才满脸荒诞地说道:“我没听错吧?失忆?谁失忆?你吗?!”
他将绝固然惜命,却也毫不是无胆之辈。
散令媛见状只是顺手扔开了先前喝酒的杯盏, 他也如将绝那般直接拎起酒坛灌了口酒。而那被他扔开的杯盏划破氛围倒在了木桌上, 收回了一声不重也不轻的闷响。
“克日大千天下都在传言,有位闭关已久的仙帝即将踏入长生境。固然传出动静的人隐去了那位仙帝的姓名,但却没坦白那位仙帝的性子。传闻那位仙帝性子过火得很,仿佛还与你多年前灭掉的仙帝们有些干系。”
“你要晓得,不是统统仙帝都像你如许,除了烈酒便别无所求。乃至即便是你将绝……想要的也远不止是醉生梦死。”
究竟上散令媛来之前便已汇集了很多谍报,他乃至都能猜到阿谁即将踏进长生境的陈腐仙帝究竟是谁。不过现在对方的身份已经不如何首要了,因为将绝获咎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不管对方是谁,将绝大抵都会成为那人立威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