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念兰手脚都凉了,道:“她……她就在内里,你却另故意在这里和我开打趣?”
断念兰面色如土,颤声道:“看模样小仙女已找了人一间间屋子查过来了,她想必已传闻我们落脚在这四周,但现在他们还未查到这里,我们从速从窗子里逃,还来得及。”
俄然一人嘲笑道:“不错,你不是白痴,你聪明得很!只可惜太聪明了些!”
小鱼儿拉起了她,笑道:“再见吧……不管我是不是人,起码不是被女人眼泪打动的白痴,我……”
断念兰幽幽道:“或许你真的是……”
他竟似一点也不焦急,一面嘻嘻笑着,一面从怀里取出个已陈腐得褪了色彩的绣花小布袋。
那瘦长男人俄然笑道:“但瞧那丫头的模样,也像是在别处受了欺负,不但眼睛红红的,像是痛哭了一场,就连她那匹宝贝马都不见了,只怪我们不利,刚巧撞在她厨子上,她就将一肚子气都出在我们身上了。”
小鱼儿道:“我现在就恰好又要管你了。”俄然缓慢地伸脱手,一探她的额角,她额角竟烫得像是火。
到了海晏,小鱼儿就找了家最好的堆栈,最好的屋子,这屋子本已有人住着的,但他拿出块金子,大声道:“你搬走,金子就给你。”他一共只说了八个字,那人已走得比马都快——金子固然不会说话,但却比任何人说八百句都有效很多。
断念兰冒死翻开他的手,颤声道:“我不要你碰我。”
小鱼儿叹道:“好啦,走也走不了啦!”
断念兰霍然昂首,脸更白得像张纸,失声道:“你……你不能?”
小鱼儿道:“你已病得要死了,再不乖乖地听话,我……我就又要脱下你的裤子打屁股了,你信不信?”
小鱼儿道:“内里……我还瞧见了一小我。”
断念兰咬着嘴唇,道:“你此人……现在,我们该如何办呢?”
小鱼儿微浅笑道:“那东西也只不过是张破纸罢了,丢了也没甚么了不起,你又何必如此焦急,急坏了身子可不是好玩的。”
小鱼儿将药碗端过来,道:“不准哭,吃药,这是最好的药方,最好的药,你吃下去后,立即就会好了,若像小孩子似的好哭,就又要打屁股了。”
断念兰道:“能,不信我上马走给你看看。”
断念兰嘲笑道:“我病了也用不着你管,你……你和我非亲非故,你为甚么要管我?”她身子虽已站起,但却摇摇欲倒。
断念兰冒死咬着嘴唇,道:“感谢,但……但我也用不着你的马,我甚么都用不着你的,你……你……”一跃上马,立即转过了头。只因她死也不肯小鱼儿瞧见她已泪流满面。小鱼儿也假装没有瞧见,牵过了马,笑道:“你用不着也好,我本也有些舍不得这匹马,我若和它别离,倒真另有些难受。”
人语声、脚步声愈来愈近,仿佛已到他们门口。断念兰手脚冰冷,四肢已簌簌地颤栗。
她本想说:“我莫非还不如这匹马,你和我别离莫非没有一点难受?”但她没有说出来,固然她心已碎了。
小鱼儿笑道:“对了,就是她。”
断念兰柔声道:“那,我就送给你。”
她瞧见小鱼儿眼圈已陷了下去,仿佛是为了照顾她已有很多夜没睡了,她眼泪不由又流下脸颊。
断念兰颤声道:“但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