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不过六岁。
然后他就失落了。
杜杀道：“哼！”
因而小鱼儿又躺到床上，吃药，不竭地吃药。
小鱼儿垂下了头，道：“因为我惊骇，以是不敢先脱手。”
小鱼儿道：“但这狗……好……好大。”
小鱼儿脸有些红了，笑道：“屠姑姑公然聪明。”
小鱼儿睁大眼睛，道：“兵器……笑也能杀狼么？”
但小鱼儿受的伤却愈来愈轻，好得也愈来愈快。
小鱼儿五岁还不到时，有一天，杜杀将他带到屋子里，屋子里有一条狗，杜杀给他一把小刀。
过了好久，门里狗又叫得短长，叫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又无声音了，杜杀开了门，狗死了，小鱼儿还活着。
小鱼儿眨着眼睛，道：“假定我替你出气，你肯不肯送件希奇古怪的东西给我？”
杜杀道：“你打不过它，就让它吃了你也罢。”
太阳照着他的脸，一粒粒晶亮的汗珠，沿着他那鹰钩鼻子流下来，流进他的嘴，他也似全无感受。直到瞧见了恶人谷三个字，他才透了口气，但脚下却跑得更快，笔挺跑进了那条青石板的街道。
哈哈儿笑道：“小鱼儿公然还躺在这里，哈哈，狼公然是不吃小鱼的。”
有一天，哈哈儿来了，小鱼儿想笑，但笑不出。
小鱼儿道：“我不要这把刀，我要切菜的刀……”
隆冬，在这阴冥的昆仑山谷里，气候虽不酷热，但太阳照在人身上，仍令人感觉懒洋洋的。
小鱼儿也不敢昂首，嗫嚅着道：“有……有一包很臭的药，有一根可长可短的棍子，还可打出很多钉子，另有一瓶药能够把人的骨头和肉都化成水，另有……”
鹰鼻男人怔了怔，讷讷道：“这……这……”
小鱼儿的确要哭了，道：“我……不要……”
这位李叔叔老是在他身上乱嗅，嗅得他满身不舒畅。
哈哈儿大笑道：“傻孩子，它既要杀你，你就该先杀它，你既然必然要杀它，用甚么手腕，难道都是一样么？”
小鱼儿道：“那莫非是大头鬼么？”
少年笑道：“你认不认得我？”
此次他虽也浑身是血，但却已能站在那边，眼睛里虽有眼泪，但却咬着嘴唇，大声道：“我又杀了它，十七刀。”
屋子里已不再是狗。
那狗却叫得更短长，一条红舌头，不住往小鱼儿这边伸过来。小鱼儿更惊骇，握紧了刀，道：“小狗小狗，我饿了不想吃你，你饿了可也不准想吃我。”
声音虽不大，但此人却吓了一跳，本已惨白的神采更白了――惊弓之鸟，闻声琴弦的声音都惊骇的。他扭过甚望去，只见屋檐的暗影里，摆着张竹椅，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眯着眼斜卧在那边。这少年赤着上身，身上横七竖八，也不知有多少伤疤，他脸上有条刀疤几近由眼角直到嘴角。
小鱼儿只要瞪着那只狗瞧，那只狗也在瞧他，这只狗虽不大，但模样却凶得很，小鱼儿实在有些惊骇。
杜杀道：“传闻你箱子里的东西已愈来愈多了？”
哈哈儿笑道：“不是因为你的工夫，而是因为你没有笑，那些狗，那些狼，固然不会说话，但也是懂事的，你一走进屋里，它们就晓得你对它们没有怀美意，就在防备着你，以是即使先动手，也没有效。”
小鱼儿笑道：“臭药，愈臭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