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让阿离再看看哦,阿离看得不太清楚。”小家伙没听出朱砂话里的焦急,他只是当真地看着朱砂的耳背,喃喃道。
“阿兔――!”朱砂猛地坐起家,她又一次在心悸中惊醒过来,捂着本身怦怦直跳的心口,盗汗湿了额,她正短促地喘气着。
小阿离用了足足一刻钟,才肯定地将羊毫搁在了笔搁上,而后将在纸上刻画成的东西往朱砂面前移了移,道:“娘亲,阿离画好了。”
而后,便是冰冷的水与一向拉着她往下沉的重力。
而当朱砂翻开屋门时,她发明那冷冰冰的丞相大人竟没有分开,而是背对着屋门,坐在了屋前的低矮石阶上。
这般歪歪扭扭的陈迹,如何能教人看得懂,又如何……会像一个字?
阿兔……阿兔……
她看过她耳背上刻着的东西数次,始终看不懂上边刻着的究竟是甚么,更不知是那个所刻,只是看很多了,她模糊感觉,上边刻着的东西,像一个字。
朱砂点了点头。
朱砂紧蹙了眉,她曾又是如何感受着像是一个字的?
阁屋里,朱砂坐在小阿离身边,将本身的右耳耳背微微掀出来给他看,小家伙右手握着笔,左手压着桌上的纸,极其当真地看着朱砂的耳背,而后低下头来认当真真地将他所看到的一笔一划给刻画下来,看一眼,再刻画一笔。
黑暗里,她反几次复地喃喃着的,只要这两个字。
“免?”朱砂不识字,纵是小家伙说像甚个字,她也看不出,俄然间倒只是想看看这个免字如何写罢了,也让她来看看像是不像,“免字如何写,阿离可写给我看看?”
“我只是来看看阿离。”君倾声音悄悄的,就怕吵了睡得正熟的小阿离似的,“看看他是否睡得好。”
“看不懂就算了,睡吧。”朱砂语气淡淡,没有愠恼也没有绝望,她本就对小家伙不抱这个但愿。
朱砂站起家,定定看着小阿离刻画在纸上的墨迹,小家伙虽小,但拿笔很稳,写出来的字必定是工致的,可现下,纸上所刻画的东西倒是歪歪扭扭的,明显,小家伙这是认当真真地将他在朱砂耳背上所看到的给完完整全照搬到了纸上,并未做窜改。
“找不着归去的路了。”君倾沉声道。
对于过往,她还是是空缺一片。
阿兔究竟……是谁!?
“嗯。”朱砂微微点头,“耳背上仿佛刻着东西,阿离帮我看看。”
她想再瞧一瞧她耳背上刻着的东西,那给她感受像字却又不像字的东西。
朱砂靠坐在床上,看了看睡得正苦涩的小阿离,过了半晌,她行动轻缓地下了床,披了外裳在肩上,走出了屋。
“娘亲真好!”小阿离有些愣愣地看着朱砂,而后忽而就伸开双臂抱住了她,“阿离奇怪娘亲!奇怪娘亲!”
“女人可愿陪我坐坐?”君倾道,说完又弥补,“女人放心,我一个瞎子,不会轻浮女人的。”
这个名字,第一次在她的梦里呈现。
“阿离识字的呀,只是阿离识的字还不完整。”小家伙不知朱砂为何俄然这般问。
“嗯……”阿离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当真道,“阿离感觉……像一个‘免’字。”
“……”这话,如何答复?
朱砂见着他的那一瞬本欲将门重新阖上退回屋中,却又觉这实为不当,便只好作罢,是以跨出了门槛,走到君倾身边,恭敬问道:“夜已深沉,丞相大人怎还不回屋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