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画上的讲解词的恨意并不非常较着,但画中的黄树兰极其父母家人却绘得甚是丑恶,特别是黄树兰的父亲和老婆,狰狞有如恶鬼普通,绘画者的态度便非常清楚了。
“岂有此理!这还是人话么?”
“呵呵,不过是几张画纸罢了,中不了洋毒便是了。”翁叔平呵呵笑了起来,“再说,洋夷的事情,还得体味一些,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若不然,再赶上事鬼之辈勾引圣聪,我们还得亏损。”
这一看不要紧,当他看到画报的第一页题为“蜀道天谴”的画文时,顿时为之气结。
“非人哉!非人哉!”
若非本身要在李鸿藻门下打进一颗楔子,并借其为马前卒参倒林义哲,他才不会想去交友黄树兰如许的无节操下限之人呢!
高弘超听到仆人如此说,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
“瓶生公,您这是……”孙黎辉望着翁叔平,体贴的问道。
“对!高兄所言有理!这一次须得盖过那林家鬼主子行!”听了高弘超的建议,立即便有人[ 叫起好来。
“醍方平生清正,未曾想身后竟遭人如此诬告!”
上面画的,鲜明是黄树兰一家在四川遭断崖活埋的景象!
翁叔平看着画报,一时候气恨难当,他想要将画报撕碎,但因为肝火填胸,胸中沉闷,手上乏力,竟然连报纸都没有握住。
“老爷,那报馆的地点,远着呢……走要大半天的,我们还是别去了……”一名仆人说道。
“那却也不能听任不管吧?”孙黎辉愤然道。
“这洋人办的消息纸,果然看不得!”
众言官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愤激,高弘超再也忍耐不住,大呼起来:“我这便去砸了那贼报馆!”他说完,便大步的去了。
平心而论,以林义哲苔湾逐倭之役的军功,和创办船政的事迹,“文襄”二字是完整配得上的,所谓“辟地有德曰襄,甲胄有劳曰襄”,而黄树兰何德何能,当得起“文恪”二字呢?
翁叔平从速细看画上的讲解词,公然不出所料,说的便是黄树兰一家川中罹难的事,只是因事涉犯法官员,用词比较谨慎,只说黄家一行人走山路赶上了山崩,全数被活埋,“过后发掘,骨肉皆无人形,情颇惨”,但末端却加了一句饶有玩味的话:“阖府高低无有幸存者,不知其曾为何事,激愤上天,乃至如此重谴?”其中似有欢乐鼓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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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晖,出了甚么事?”有人问道。
“此类消息纸,报导常有不实之处,率意夸饰之处甚多,其中又多绘写洋夷之事,常日里看个新奇到也罢了,看很多了,恐怕无益有损。”孙黎辉一边察看着翁叔平的神采,一边接着说道。
“文恪,好好!恰好压过那林家鬼奴一头!”
孙黎辉从速拿过报纸看了起来,他只看了一眼,便立时大呼起来。
“以是及柘想要去砸了报馆,便让他去吧!”翁叔平望了望门口,说道,“如此既可打击彼等气势,使彼等有所收敛,又可泄士林之愤,使洋人晓得害怕,不敢再肆无顾忌。而此是及柘一人所为,非朝廷之意,洋人那边也说不出来甚么。”
“瓶生公,这报馆如此毁人名节,勾惹民气,为害极大,莫不如奏请朝廷封禁。”孙黎辉对翁叔平说道。
孙黎辉面色阴沉的将手中的《点时斋画报》传给了身边的同僚,让世人传看,未几时,看过了画报的言官无一不气愤得跳起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