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间,老者手中醒木一拍,振声道:“这神怪书是个蔓子活(长篇),如果驳了口儿(说散了,说岔了),还请各位询家莫要起堂(半途分开),多给择个毛儿(斧正)。”
“几位小朋友,这书……老头子可不是白说给你们听的。”
“咱今儿个,不说其他八位兄弟,单表这老迈秦广王和老幺转轮王。十殿阎罗各司其职、各管其辖,原秘闻安无事、敬爱敦睦,却因为一女子,搞得是兄弟反目、手足相残。”
我决定一装到底,心却开端怦怦怦地狂跳起来。
“也是以这般,千百年来,那十殿的宝座老是虚位。为何?还不是因为新主惦记旧情,天南海北地找寻那妇人。众位询家,这可不正应了那报应之说?”
“有道是人有人道,神有神心。这老幺转轮王是个至情至性的年青人,见那妇人明眸皓齿、清丽脱俗,便动了那凡心,一心要将妇人支出本身宫中。老迈秦广王夙来对这老幺心疼,不忍他被凡尘俗情牵绊,从旁劝止。可这坠入情网中的人,如何能听得出来?”
本来暮气沉沉的围观大众,俄然爆出一片呼喊声,吓了我们三个一跳。
“哦?”平话先生放下折扇,扬眉道,“那小朋友可晓得,那少年郎是甚么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十兄弟脾气差异,对情爱之事的了解和态度也截然分歧。余下那九个哥哥,有支撑老幺的,也有指责他的,一时呈现两股阵营。起先还是兄弟间的辩论打闹,以后不知怎地,竟愈演愈烈,十兄弟变更各方阴兵,打得不成开交。”
并且成心偶然的,这瞎老头儿,仿佛非要比及我们三个来了,才真正开端演出。
平话先生嘴角一扬,道:“那少年郎啊,姓范,叫范仲文。”
我有些不解:看这平话先生的打扮,和他说话的口音,很像我在电视里见过的,天津一带的评书艺人。可这儿是泰山脚下,他一天津艺人,跑这儿来讲书,舍近求远,实在有些奇特。
老者须发乌黑,戴着小圆墨镜。四方桌铺着红布,桌上放着一块醒木,和一把陈旧的三弦。
我打了个哈哈,上前道:“老先生,出门走的急,没带钱出来,您看……”
围观人群交头接耳,就听有个微小的声音道:“先生尽管说便是。”
“既是循环,这最后一步,天然就到了老幺转轮王那儿。也恰是这最后一步,却闹了个惊天动地的事儿出来。”
我爸?
我们三个默不出声地,挤进那些勾着脑袋的围观人群中,见门洞的墙角下,摆了张小四方桌。
固然明知是个瞎子,但我总感觉,老者那两片墨镜后的眼睛,仿佛在死死地盯着我们。
围观大众纷繁鼓掌,往桌上的铁盘子里扔硬币。
平话先生也不急着答复我,手中折扇“哗啦”一下翻开,落拓地摇了摇,又翘着腿,面向我道:“老头子书里的故事,小朋友感觉如何?”
“既是纂弄蔓子,这以后的事儿,确也出色至极。那十殿阎罗,经这百年缠斗,个个悲伤伤神,偃旗息鼓,以期重整雄风。只那秦广王与转轮王,明里暗里的拉锯追逐,这才引出‘秦广王追杀新科转轮王,触怒神明;昔日少年郎追悔美娇妻,情缘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