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惶恐到无以复加,赶快冲进屋子,见内堂空中七仰八叉,倒着四五具缺胳膊断腿的尸身。尸身有老有幼,有男有女。血液全凝固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我不肯定内里那人是不是我妈,或者我妈,另有挟持我妈的人,都在内里,颤抖着握紧了怀里的菜刀,悄悄伸脱手去,握住衣橱把手,想要拉开隔板。
回想起昨晚最早冲我脱手的那两个纸人,阿谁被我挥臂砍掉头颅,满脸不甘的女人,我浑身狠恶颤抖,哆颤抖嗦拿脱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而我当时杀红了眼,用那道冰冷的玻璃刀,扎穿了他的双眼。
我颤抖着双手,一遍又一各处给大伯打电话――却始终没法接通。
我内心一松:村长没事。
我轻手重脚地摸进厨房,拿了把菜刀揣进怀里,见我妈房间的门半掩,里头黑漆漆的,既没开灯,也没拉窗帘,留了个心眼,用力握住门把,屏气凝神,悄悄排闼出来。
她在电话里有口难言,很明显被人挟持了,乃至,已经有生命伤害。
如许看来,回绝说的甚么凶鸦报丧,也许只是子虚乌有。
我浑身颤抖,想大声叫唤,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了普通,发不出半点声音。
每打一次,我的心就下沉一点。
无数大头苍蝇被我的俄然突入吓到,嗡嗡地飞着,往门外逃去。
我先前远远地看着,村长像是坐在米缸上,但究竟上,他的下半截身子已经没了,只要上半身,立在了米缸上。米缸缸底殷红一片,满是还没凝固的血迹。
我晓得,现在的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恶魔。
我的打动,另有躲藏在内心深处的残暴,让我成了南良不艮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刽子手。
只是还没放松两秒,我俄然感受不对。
我扶起一看,见恰是大伯。
人头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挂着悲惨的笑――是我妈。
循着血腥味,我连滚带爬地冲进大伯的卧房,却没见着人,正感到奇特,房门后俄然“嘭”地一声闷响,一具尸身轰然倒地。
屋里很整齐,连床上的被子床单都清算得整整齐齐――没见到我妈的身影。
因为躲在房檐下的暗影里,看不太清楚是谁。
客堂统统如初,没有涓滴打斗过的陈迹。
我顿时惊觉,快步上前,想问村长产生了甚么事,面前看到的气象,却吓得我连连后退。
第一下竟没拉动。明显内里的人听到外头有人,同时拉紧了隔板。
“一阳……”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奄奄一息,“听妈的话,别……别返来。”
衣橱的隔板微微颤抖――很明显,有人躲在内里。
“妈?妈!”
“大伯!大伯!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我脚步沉重,深吸了口气,往大伯家走去。
我抱着大伯的尸身,失声痛哭。
我猝不及防,双手抓着那人的肩头,今后推了一把,就听“喀吧”一声,那人的脑袋,从脖颈间掉落,骨碌碌,滚到我脚边。
他躯干四肢都还无缺,唯独脸上本来该是眼睛的处所,现在成了两道深陷的黑洞。脓血顺着眼角,从他既骇怪,又悲悯的脸颊往下淌,挂在了下巴的髭须上。
电话里“咚”地一下,像是手机砸落在地上的声音。任凭我再如何叫唤,我妈再也没回应。
纸人以甚么样的体例被我扯破,这些村民就以甚么样的体例被我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