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鬼域,两处难寻。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但是,人若在,相思苦,又何妨。而现在,魂已断,梦空随。除却天涯月,那个知。滚滚尘凡,摆脱不了相思苦重,那么,尘凡以外呢?
浅显在山路山走着,脚步很慢,心若沉重,又如何走得轻巧?固然脚步很慢,可还是就要走到了绝顶。绝顶处,一座草庵映在了面前。脚下的山路很陡很长,路的绝顶便是极高的山岳,草庵便在山岳之上。山岳之下,云雾环绕,山岳之上,仿佛瑶池,草庵就在瑶池当中。草庵有门,却没有门板,门的两侧,各立一只仙鹤,见有人来,展翅长鸣,却并不飞起。
“到那边去?”
达摩喝道:“将心拿来,吾为汝安!”
风雨没法计算,风霜没有斤两,感情又感情又无从测量,这实在是一个极难答复的题目。这真的是一个极难答复的题目吗?当一小我的心接受了风霜酷寒的时候,他的脸上又如何能够另有春季?要一人小我的脸上写满沧桑和磨难,实在也很简朴,只要他的心曾经真爱过,曾接受过伤,就够了。
当时惠能答道:“人有南北,佛性岂有南北?”
一条路,通向一座高而峻峭的山岳,这条蜿蜒的山路,崎岖而萧瑟,好似千百年来一向就没有人走过。但既然已经是一条路,就必然有人走过,不然又如何能构成一条路呢?
惠能说:“迷时师度,悟时自度。”遂自行到南边弘化,终成为震烁古今的六祖。”
厥后,五祖令世人各举一偈,觉得传法的根据,如果见性,即得衣钵,成为五家传人。这时大众都觉得衣钵非神秀莫属,以是没有人敢与他合作。
浅显进得庵来,便看到一人坐在一张蒲席之上。那是一个和尚,很老很老的和尚,面色白净,髯毛很长,白净如雪。让人诧异的是他的眉毛也很长,竟然也全数晶莹纯白。他双手放在膝前,眼睛微闭,像是正在打坐,面前却放着一张古木棋盘,却没有棋子。浅显出去,他仿佛没有瞥见一样,仍然端坐如前。
浅显点了点头,道:“多谢圣僧点化,弟子明白了。”
神光慧可豁然大悟。烦恼本空,罪业无体,识心寂灭,无妄图动念处,是即正觉,就是佛道。若能会心,佛性当下开显。厥后慧可成为二祖。
神光答道:“弟子心未安,乞师放心。”
浅显道:“叨教弟子的心如何能像圣僧的心一样安静?”
浅显凝神思虑了一会儿,又道:“武功也是如此吗?”
“去处为去。”
老衲淡淡一笑,手指微微上抬,那古木棋盘便渐渐飞起,飞出门口之际,厚重的棋盘垂垂消逝,化成肉眼看不见的粉尘消逝在了口气当中。老衲道:“施主看老衲心中另有甚么放不下吗?”
浅显点了点头。
浅显茫然地摇了点头。
神秀博通三藏,为五祖弘忍座下的大弟子,讲经说法,教养四方,当时的人,莫不以其为五祖的传人。这时却从南边来了一个惠能,根性甚利,虽处南蛮犹獦獠之地,求法热忱,并不落人以后。
走在蜿蜒萧瑟的山路山,浅显的内心充满了怠倦和苦痛。他并不是一个豪杰,一个顶天登时,甚么事都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杰,他只是一个浅显的人,并没有甚么太大的抱负,他只是想和他的柔儿过一辈子平平平淡平安然安平安悄悄的糊口,和顺的拜别让贰心如死灰,万念俱灭。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没有真爱过的人,又如何能体味获得这类刻骨铭心的伤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