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淡淡一笑,手指微微上抬,那古木棋盘便渐渐飞起,飞出门口之际,厚重的棋盘垂垂消逝,化成肉眼看不见的粉尘消逝在了口气当中。老衲道:“施主看老衲心中另有甚么放不下吗?”
老衲的眼睛终究展开,他悄悄地看着浅显,悄悄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施主又何必来此?”
浅显躬身答道:“向来处来。”
约莫过了两盏茶工夫,那和尚的眼睛还是没有展开,却缓缓说道:“施主从那边来?”
浅显点了点头。
“到去处去。”
神光惊诧地说:“觅心了不成得!”
浅显凝神思虑了一会儿,又道:“武功也是如此吗?”
神秀博通三藏,为五祖弘忍座下的大弟子,讲经说法,教养四方,当时的人,莫不以其为五祖的传人。这时却从南边来了一个惠能,根性甚利,虽处南蛮犹獦獠之地,求法热忱,并不落人以后。
风雨没法计算,风霜没有斤两,感情又感情又无从测量,这实在是一个极难答复的题目。这真的是一个极难答复的题目吗?当一小我的心接受了风霜酷寒的时候,他的脸上又如何能够另有春季?要一人小我的脸上写满沧桑和磨难,实在也很简朴,只要他的心曾经真爱过,曾接受过伤,就够了。
惠能答曰:“早就熟了,只等着筛耳。”
五祖见了,晓得惠能已经见性。为恐其招忌,乃着人将偈拭去。然后到柴房拍门。问道:“米熟了没有?”
浅显道,“没有了 。”
浅显看着那和尚,冷静地在他劈面坐下,也学着老衲的姿式,打坐起来。
“那边为来?”
浅显点了点头,道:“多谢圣僧点化,弟子明白了。”
惠能说:“迷时师度,悟时自度。”遂自行到南边弘化,终成为震烁古今的六祖。”
浅显的脸上现出奇特的神情,道:“圣僧也有甚么放不下吗?”
五家传授他《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惠能蓦地大悟。五祖遂将衣钵传他,并命他南行,以待机会。五祖送到江边说:“我操船送你。”
“那边为去?”
达摩这时竟然说道:“吾与汝放心竟!”
浅显在山路山走着,脚步很慢,心若沉重,又如何走得轻巧?固然脚步很慢,可还是就要走到了绝顶。绝顶处,一座草庵映在了面前。脚下的山路很陡很长,路的绝顶便是极高的山岳,草庵便在山岳之上。山岳之下,云雾环绕,山岳之上,仿佛瑶池,草庵就在瑶池当中。草庵有门,却没有门板,门的两侧,各立一只仙鹤,见有人来,展翅长鸣,却并不飞起。
老衲微微点头,道:“下山去吧!”
浅显茫然地摇了点头。
一条路,通向一座高而峻峭的山岳,这条蜿蜒的山路,崎岖而萧瑟,好似千百年来一向就没有人走过。但既然已经是一条路,就必然有人走过,不然又如何能构成一条路呢?
当时,神秀日夜考虑,终究提出一偈:
浅显点了点头。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不时勤打扫,勿使惹灰尘。”
走在蜿蜒萧瑟的山路山,浅显的内心充满了怠倦和苦痛。他并不是一个豪杰,一个顶天登时,甚么事都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杰,他只是一个浅显的人,并没有甚么太大的抱负,他只是想和他的柔儿过一辈子平平平淡平安然安平安悄悄的糊口,和顺的拜别让贰心如死灰,万念俱灭。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没有真爱过的人,又如何能体味获得这类刻骨铭心的伤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