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稚栎把早备好的礼拿出来,捧着去拜了郑夫人。
是以谨姝对见郑氏还是怀着几分等候的。
谨姝遥遥目送他的身影消逝在视野以外,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只是未瞧见,她身后的马车,里头人正掀帘看着她,那目光里无悲无喜,但无端端叫人发寒。抱月战战兢兢地跪立在郑小娘子身后,不由微微入迷了下,现下主公不在,郑夫人亦生着病,恐还未好利索,家里若没了郑夫人,一贯小娘子做主,小夫人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谨姝换了肩舆,进了府门,吕安批示世人把谨姝的东西抬了出来,因李偃住在北院子里,谨姝东西亦搬到了那边,院里原就有下人,这会儿并谨姝的侍女,全在清算屋子,谨姝瞧见屋内诸多李偃的物品,不由一下睹物思人起来,好似才离了几日,已模糊有些思念了。
随她身后的稚栎摆布看无人,不由微微拍了拍胸口,“那郑夫人,真真可骇。怪不得教出郑小娘子那样的女儿。我观二人,倒是一等一的类似。郑夫人倒似还更可怖些。”
统统都说不准。
府里保卫亲身出城来迎,因着主公前几日来了信,家里亦知添了小夫人,故而殷切地叫了几个轿夫及仆妇,换了软轿过来恭候,谨姝上马车,一行人便拜,“见小夫人安。”
谨姝又奉了茶,郑氏抿了口,便放下了,赐了见礼,统共三样,一对儿成色绝好的羊脂白玉的镯子,一双讲求的绣鞋,一柄镶了宝石的黄金套鞘的短匕。
她在门侍的通报声中入了西屋的正堂,余光里瞧见李偃那位莫测的嫂夫人,她穿一身黛青色的深衣,除却眼角几丝纤细的纹路,看不太出来年纪,看五官,年青时应切当是个极美的女子。只是面上没甚么神采,那双狭长的凤眼,显出几分冷酷和疏离来,叫人看不出喜怒。
前一世她吃尽了这方面的苦头,忙定了心神,淡声应道:“不必多礼,都起罢!我新来此地,今后还要请诸位多多指教。”
这会儿她未习字,坐于高榻之上,微微闭目捻着佛珠,等待李偃这位新娶的妻。
郑氏闲散的目光终是收拢了些,“叶家主动嫁的?”
“叫你拿便拿着。”说完终是松了她的身,“孤去了。”
这时郑氏又开了口,“我李家之人,皆虎狼之辈,你我虽女流之辈,亦需不时警省本身,莫行软弱之事。你本日既已拜过我了,今后便不必日日来存候,我虽为长嫂,却不敢托大。我观你端倪当中皆聪明之相,亦一身正气,来日定能好好帮手崇安,如此我便放心了。今后你既嫁入府,我年事渐长,身材亦不甚好,很多田产庄子的事,你便分担些吧!”
崇安乃李偃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