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偃点头,沉默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窗前负手立着,眸光了望天井几株生了嫩芽的矮树,端倪还是深锁着,不晓得俄然想起了甚么。
但若攻打,也不是攻打不下,他前次已说过,玉沧宜攻,若幸运得之,则为上上,如过攻打不下,也毫不能拱手让人。
李偃拂袖入了阁房,“孤只再等三日。”
原太守府,现下成了李偃下榻的府邸。
魏则点头感喟,“蠢钝。”
以主公脾气,能攻打毫不会畏缩,月前他进言后,主公却沉默了好久,转而问了一句,“若不攻,则另当如何?”
他言:“倒也有他法,一则直接拿林州,林州傅弋手握十万军,然座下无强将,主公半数可挡。拿下林州则可屯兵于林州,其他莫敢动玉沧之地,今后图谋巴蜀,则更加便当,但林州易守难攻,若久攻不下,我雄师后备亦难支撑,不若直接攻打玉沧稳妥。二则玉沧太守叶邱平,其祖上乃皇亲,因才被妒,现在家道中落,但我曾传闻,叶公胸有韬略,若缔盟好,以主公之兵力佐之,他日或可成主公大业之助力。”
李偃皱了皱眉头,仿佛很勉为其难地说了句,“既然先生觉得可为,那便如此吧!”
刘郅元气大伤,粮备完善,一时半会难以再反攻,西南杨通和杨选两兄弟陈兵严水以东,前次被刘郅打得元气大伤,只要李偃不动玉沧,杨通决计不会出兵渡严水,宇文疾一向占有北面,方才翻开通往汉中要地的通道,南征之路尚且悠远,以宇文疾谨慎且老谋深算的心性,决然不会先脱手。
远处跽坐在案的李麟和朱婴顿时直了直脊背,本来主公竟是为此沉闷。
只是若他所料不错,应另有隐情……
他夜晚卧榻而眠之时,尚且在想,该如何欣喜这位年青而一往无前,现在将第一次吃下闭门羹的主公。
魏则和李麟朱婴三人出了李偃房,李麟怒道:“戋戋玉沧罢了,智囊何故拦我,给我一万兵马,斯须便可打下玉沧。”
李麟按住腰间佩剑,直身以答,“主公龙章凤姿,求娶叶家女乃其福分,安敢如此不识好歹,末将愿领兵讨之!”
李偃眸光微闪,继而故作天然地轻咳了一声,“以何缔盟?”
兼做府衙,措置些许官文牒报。
李麟和朱婴两将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朝着魏智囊使了一眼色,表示他好猜猜主公这会儿在想甚么,然后上前安慰一番,也好别黑着个脸,瞧着怪渗人的。
然后畴昔半旬了,仍未见覆信。
“主公情动,现下在患得患失处扭捏,你二人莫在提攻打玉沧之事,委实没眼色。”
魏则重重咳嗽了一声,表示李麟和朱婴莫要再讲,本身点头轻笑了下,拜道:“主公莫急,叶家也恐只是顾忌主公威名,戋戋太守令,安敢逆主公?”
刘郅若得玉沧,则如虎添翼,兵马浩繁,又兼后备充沛,其扩大速率必定更加。以其势头狠恶的情状,他日介入中原则指日可待。此为主公雄图大业第一阻力。杨通杨选占有西南,度过严水后通往玉沧的路,都还是汉中治下的,两兄弟对刘郅恨得咬牙切齿,若刘郅去夺玉沧,此二人便是冒险也会前来一战,如果李偃来攻,则不见得会加禁止。至于宇文疾,则更不敷滤,鹿阴之地驻兵二十万,有主公座下虎将仝樊统领,只要宇文疾胆敢出郢台一步,定叫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