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巷子里一扇小门出来,这家珠宝行好象哪一户的宅院子一样,掌柜一起让着裴清和李岩进了间花厅,花厅正中摆着张广大的长案,几个小厮捧着大大小小的匣子,一会儿就将长案放的满满的,匣子里珍珠玉石闪着柔润却夺目的光,各式百般的赤金金饰堆在一起。
裴清瞄着一起怔忡的李岩,再转头看了眼跟在前面的玉树,再看看李岩,跟着李岩的步幅,也不说话了。
吃了饭,仆妇禀了李岩,带着个高瘦的老大夫出去,细细诊了脉,看了伤口,开了方剂,没多大会儿,就送了药出去,玉树给李岩身上脸上几处还结痂还没褪掉的伤口上抹了药,李岩已经困的眼皮打斗。
“这位女人看着面熟。”婆子笑着和李岩攀话,“头一趟到小号来?那得烦劳女人,先得给女人量个尺寸,女人这边请,这位大姐儿也请这边。”
裴清笑起来,“想这个做甚么?如果不累,我们走畴昔,也就半刻钟。”裴清表示李岩往前,李岩低着头,有些苦衷忡忡,这些款项和情面,如何还?还不了,如何办?
她曾经具有的最贵重的金饰,是一枚一克拉多点的矢车菊蓝宝石戒指,面前这些,随便哪一个,大抵都比她那枚戒指值钱。
“两件貂皮斗蓬配这两匹缂丝料子。”站在李岩背后的裴清发话了,“银狐用织锦缎,这些料子,每样都做几件,让绣娘看着搭配。”
上房里灯火透明,带着芬芳香味儿的暖风劈面而来,李岩舒畅的叹了口气。
“这是小明园堆栈。”玉粟上前半步,微微欠身笑道:“爷叮咛,在南阳城多停几天,把女人路上要用的人手、车子,百般东西筹办齐备了再出发。”
穿过一个不算小的园子,几个婆子在一个用低矮起伏的女儿墙围起来的小小院落前停下,院子里四五其中年妇人迎出来,垂手侍立在院门两侧,让进李岩和玉树,引着两人沿着小小的抄手游廊,进了上房。
李岩站在台阶上,微微侧头打量着裴清。她见过他很多次,可这么当真的打量他,这是头一回,把他作为一个年青男人――就是个年青的、长的很不错的年青人来打量,这是头一回。
李岩这一枕黑甜,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杆,一觉起来,只感觉浑身舒畅,这些天的伤痛和劳累,都被这一觉睡走了。
婆子将李岩和玉树让到帘子后,几个绣娘仔细心细量了尺寸,又描了脚样,足足忙了两刻来钟,才算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