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挽着双鬟望仙髻,髻发中间,戴着一只都丽鲜妍的大红牡丹,更加衬得发光可鉴。身上一袭绯色的大袖褥衫,罗衫上有金银线,褥上绣各式牡丹。肩背处披着一条银水色的丝质长帔子,被崖边的风吹得飘飘欲飞。
她身边主子四十又八,现在却一小我也没有,她另有甚么不明白!?
孔颜一惊,忙拾阶退回茅亭以内,大声叱道:“站住!”
可爱这蒋墨之竟然用勾引放浪女冠之言对她!
青袍男人动机一转而逝,迫人眼锋也掩于一贯清冷严厉的眸下,只是目光仍然紧紧地锁在女子身上。
许是受了孔颜言语影响,蒋墨之到底止步在亭子石阶之下,却仍旧不欲分开,犹主动情道:“颜儿,你我本有订婚之缘,无法阴差阳错错失相互,我已自知再难与你婚配。可现在你我重新了解,我又只是倾慕你的才调,为何不能成为一对莫逆之交?”
此时,声音的仆人正站在茅亭的石阶上。
孔颜不晓得有一陌生男人正在暗处私藏祸心,她只满眼气愤的瞪着面前之人。
青袍男人权势中人,人间繁华是看惯了,但是能将一身华装也袒护在丽色映照下,倒是百无一人。他未见便罢,一望之下,竟是女子面貌还未赏之已觉是人间少有的美人。男民气机作怪,不觉谛视端凝。只见那女子公然是一绝色,天生明眸皓齿,肤白如雪,尤是一双乌黑的眸子氤氲氲的,似蒙着水汽,生生在一张明艳端方的银盘儿脸上透出几分娇媚柔光。
孔颜心中发恨,她千万没想到,这蒋墨之竟如此大胆!
也恰是是以,她十多年前才会在不肯剃发之下,甘愿舍弃家庙另择偏野小庙为居住之所,即便长年只能偏居茅坪庵后山单起的三进小宅,也不做那甚女冠!
目光凝注的一瞬,一贯清冷的眸子锋利逼人,隐含熠熠锋芒。
唯有一些女冠,她们中不乏朱门出身,却人缘际会做了道姑,本是娇女,姿容斑斓,又长于描眉涂粉且天赋颇高、工于吟咏,被文人上子引为多情才女,心生钦慕之下热忱追捧,打动以后变成莫逆之交,常常诗词歌赋日夜畅谈,可谁不知暗里倒是被翻红浪。而个别贫寒女冠,更加财帛与别人如此来往,堪与妓子无异。
不是秃顶女尼,也不是头裹道巾的女冠,而是一名姝色照人的华服才子。
只见一箭之地的山坡前,竟是一片小花圃,各色牡丹怒放枝头。花圃下临绝壁,二者之间,有一个小茅亭。亭的三面,围着很高的雕栏,正面一个三台石阶通花圃。
“蒋墨之,我孔颜虽落魄至此,但你别忘了我还是孔家人!”荒山野岭四下无人,面前男人又当丁壮,如果相对无疑以卵击石,孔颜强压心头肝火,谦让道:“本日之事,我就当从未产生,你立即分开便可!”
哦?看来不是幽会。
青袍男人目光微凛,一丝调侃的冷意在眼中闪过。
蒋墨之心急之下,猛地箭步上前,一把将孔颜紧紧揽入怀中,捂住孔颜的乞助。
孔颜虽有三十,却少时娇养于闺阁,后又独居幽僻山中,哪知男人的底性,还是一个求而不得整整两年不足的男人?
“呜呜……”方才她肝火失了方寸,又是料定蒋墨之多少对孔家有些顾忌,真没想到反将蒋墨之逼急,更没想到一贯目下无尘的蒋墨之会抛开统统,做出如许孟浪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