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闪过,孔颜立马搁下粥碗,也顾不得“食不言”的端方,正要问道,那小丫头已笑逐颜开的见礼道:“三少夫人大喜,沙州前日就光复了,夫人特地让奴婢来给三少夫人报喜!”
“本日是七夕!?”孔颜一听巧果便反应过来,再转头往南窗一看,便是再肯定不过。
李燕飞自有身以来,便尊陈氏的叮嘱住进了正院,一应吃穿用度都从正院走。付氏和孔欣的院子则在较是松散的西路上,离位于中路的正院也不大远,如是待孔颜仓猝赶到正院时,人早是到齐了。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在李燕飞喜得身子的对比之下,她需求在七夕这日去与魏康相见。
这边孔颜正考虑如何粉饰,另一边正对而坐的李燕飞已走到陈氏身边,搀扶陈氏坐下道:“母亲。大哥和二哥必然吉人天相,您可得保重身子呀。”说着目光往堂下一一扫去,心下笑意随之渐次散开,至在她上位坐的孔欣处笑意不觉一顿,冷意漫出时,手也抚上尚是平坦的腹间,嘴角又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翘,却不及一瞬她已是一脸担忧道:“母亲,现在要紧沙州的是被抢烧一空,大哥和二哥都还伤在那,需求人照看!”
李燕飞为魏湛孕育了子嗣,而她未能给魏康持续香火,是以就当冒险远赴火线。但是,此事仿佛真非她莫属,谁让她不能像李燕飞一样怀有子嗣?
这日凌晨孔颜一睁眼,就没看到冯嬷嬷在屋子里,隔了半阵,英子才打了洗脸水过来,见孔颜怔怔望着屏风处的过道口,目光有些发楞,估计是才醒还没省过神,不由笑道:“少夫人今儿起得可早!”孔颜自打嫁进魏府,就不大喜好有人到里屋头服侍,也就她和宝珠打小服侍惯了的,能够进到里屋头奉侍盥洗、铺床等一应贴身活计。当前宝珠不在,自是她一小我来做了这些,不过就这说话的当下,便把脸盆放在了靠墙的木架上,又从屏风处的大衣架子上取了昨夜香薰好的宽袖褥衫,奉侍孔颜穿衣起家。
如此慎重其事,莫非是魏康出事了?
想到七夕乞子,孔颜揉着眉心问道:“嬷嬷可有筹办了香案?”
孔颜心头迷惑,不过收回失地老是功德,当下便让英子打了一贯钱的赏银,也不再用早餐,忙香茶漱口后,就带着英子向正院赶去。
如这天复一日,恍忽一日起来倒是七月初七,七夕乞巧之日。
疆场是男人的天下,后院是女人的六合。
本来三日前沙州光复后,吐蕃三王子率众一千而逃。
年一翻就要孩子?
统统都是未知,现在她独一能做的,就是当好魏家的媳妇,坐稳魏康的老婆之位。
三日前还传来动静沙州战事吃紧,失地难以光复,恐怕还得再来一番恶战,如何才将将几日就光复了?
“付氏!”陈氏拍案而起道。
眼看就要去省安了。却还急仓促地派人来,莫非是战报的动静有虞?
沙州在烽火中烧了整整一月,夷寇杀烧抢虐之下说如何满目苍夷,刚光复返来的城池究竟还暗藏了多少暗敌,谁也不晓得。但是,魏成、魏康的伤势,远非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比,岂能没有一个能当家作主的人照看?而这一照看便是数月乃至半年之久,又有谁情愿冒险前去!?
甫进中堂,入目就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小将跪在堂中,氛围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