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早在来清平山之前,他就对这斑斓楼的风无歌有所耳闻,本来觉得只是一介贩夫商贾,非常不屑,却从老友那边听到一些有关他的传闻,得知他竟曾公开与奸宦秦超叫板,顿时寂然起敬。说穿了,此次来清平山求援,为的也是清平山的几位阵法师,而据他所把握的谍报,这些阵法师中最为有分量的就是闻名天下的思辰先生。
“这……这竟是城防布兵图!”
接连送走两位来使,那凉州使节自是趾高气扬,即便恨得清平山众匪牙痒痒,也要好声好气一起相送,再看那汉中使节,固然也是被客客气气地送出,倒是一副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的狼狈样。
使节听陵洵一番话,顿时盗汗如雨下,亏他方才还动了投诚的心机,殊不知就算将陈冰奉为新主,即将等候他们的也是不知多么悲惨的运气。素闻陈冰残暴偏执,如果他当真认定了那甚么君王阵的东西在汉中,还能有他们的好日子过?特别是他们这些扎根于汉中数代的世家旧吏,还不得被陈冰扒皮碎骨地强求线索?
汉中使节如许一想,精力倒是奋发很多,正要骑马拜别,却忽听身后有人叫道:“使君留步!”他转头,见一端倪如画的俊美女人追来,面露不耐之色,为了保全礼数,还是了勒紧马缰,又下了马来。
“当真没事!你就别瞎操心了!”钟离山不屑地挥了挥手,说罢神采俄然严厉起来,眼中现出冷意,“倒是阿谁放毒蛇的人,必然要抓出来!不然留个凉州的钉子在山中,后患无穷!”
陵洵假装看不出汉中使节神情中的轻视,语气诚心道:“我记得使君曾说过,陈冰犯汉中,是为了所谓的君王阵?”
陵洵言辞诚心,那使君怎能不依?他对陵洵再不敢有半分轻视,满口感激涕零地带着城防布兵图拜别。陵洵看着他走远,殷殷之情从脸上褪去,轻勾起唇角。
“此图为思辰先生所绘,是按照汉中地形设想的排兵阵法,只要根据此图唆使设防,虽不能说令汉中变成铁桶,好歹也能拖上一拖凉州兵,让他们不得等闲攻破城池,若应用恰当,可保汉中一年以内无虞。一年今后局势如何尚不成知,但是对汉中来讲,总归是一次转机。”
陵洵笑了笑,闪现出难堪之色,“实在作为一个外人,也不晓得这些话当说不当说。”
“既然风公子已经晓得我汉中大难临头,又怎能忍心袖手旁观?还望公子劝劝钟离将军,救一救我汉中吧!”使节说着又要泪如雨下地拜下去。
“认出来也没有体例。”陵洵揉了揉眉心,转头对钟离山道,“州牧昏聩,汉中高低离心离德,如果听任汉中不管,估计不出几日,上面的人就会背叛,主动放陈冰进城。到时候陈冰不费吹灰之力夺得汉中,就会一鼓作气拔了清平山,我们底子没有抵挡之力。但是若汉中变成一块硬骨头,陈冰啃得艰巨,就算真的攻陷汉中,也必然要脱一层皮,到时候就算他再来犯清平山,我们做好万全筹办,仗着阵势险要,也能与他一战。这也是我和穆先生筹议了一晚的成果,时候过于告急,没来得及和你说就先斩后奏,大哥你别怨怪我才好。”
经钟离甘中毒之事,钟离山受了刺激,垂垂从陵姝之死的阴霾中走出,规复了昔日清平山大当家的手腕,他决计彻查,要将暗通凉州的叛徒找出来,另有陵洵从旁帮手,没用多久就揪出了怀疑人,却不是别人,恰是那曾给黄法师当狗腿子,厥后转投吴青帐下的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