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人是想让我刺杀中常侍?”
刘司徒愣住,“风公子这是何意?”
如何能够是那小我呢?
陵洵俄然探身,一把抓住刘司徒拿着匕首的手,双眸直盯入他那因大哥而有些浑浊的眼瞳中。
没想到陵洵不遵循预定剧情直接将匕首接了,再叩首说一句“愿不辱命”,反而有此一问,刘司徒不由变了变神采,道:“恰是刺杀此贼。”
“司徒大人,如何样,我这技艺,您感觉还可用么?”
“风老板,您如何了?”司徒府的下人战战兢兢凑上来问,有了刚才陵洵的变脸,他也不敢等闲怠慢了。
若说先前用饭时戴的高帽有半间瓦房那么高,面前这刘大人捧出的高帽就是那九九八十一层浮图塔,砸在脑袋上几乎脑浆迸裂,就算陵洵脑筋硬,生生接住了,那小细脖子也受不住这重量。
“风公子!”刘司徒笑容满面迎过来,“老夫终究将你等来了。”
“司徒大人又为何感觉,我心有正道,看不惯这被阉党霍乱的疮痍天下,却唯独能看得惯那些被无辜搏斗的阵法师前辈,看得惯那些尚在襁褓中便被灭顶在水里的阵法师小童,看得惯只因为展露阵术便不分青红皂白被下了大狱的阵法师囚徒?”
陵洵挑眉,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头,倒是半分愤怒都没有,反而笑问:“既然司徒大人早已晓得我是阵法师,又为何感觉,我会想救这不拿阵法师当人看的大夏朝呢?”
“你!你说甚么?”
陵洵仍然看着那人影消逝的处所,好久才答道:“没事,只是偶然间看到一小我,似是故交,大底是我认错了。”
陵洵终究将匕首接过来。
刘司徒见氛围衬着得差未几了,忙用袖子蹭了把老泪,颤巍巍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此物乃家传之宝,老朽愿以此刃,助公子剿除阉贼!”
刘司徒晓得性命已经悬于别人之手,紧闭双眼,倒也不做抵当,或是放下庄严开口告饶,只梗着脖子一副等死的样。
陵洵单独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巷子口,看下落日余晖将石板的路面染得金黄,只映下他一道孤苦伶仃的身影。
“多有获咎,还望司徒大人包涵。”陵洵像模像样地告罪,却厚着脸皮将匕首直领受进怀中,并没有要还给刘司徒的意义,“只是行刺奸宦多有风险,小子策画欠佳,还望司徒大人赐下良策。”
撒个尿还要结伴,不是想搞人就是想搞事。见刘司徒较着将别有所图刻在了脸上,陵洵倒也没有点破,顺势与他相携离席。
陵洵很快便规复如常,将一时不察暴露的那一方软肚皮藏好了,重新做回了油光水滑的大奸商。
这算是赖上他了……
陵洵心中好笑,面上却要强力共同,“不知司徒大人想让小子做甚么?”
果不其然,出了宴厅,刘司徒并没有将陵洵引向茅房,而是直接将他带入阁房,挥退了跟从的奴婢,谨慎谨慎地关上门,再转过身时,竟是直接向陵洵下拜。
刘司徒仿佛才认识到甚么,脸红一阵白一阵,仿佛劈面那人的两道视野是两把磨得雪亮的刀子,在他身上割皮刮肉,将最后一层虚假也给毫不包涵地削去了,不由向后瑟缩。
瞄了一眼宴席上的诸位朝臣,陵洵在内心过了一遭,发明递拜帖的估计到齐了。这堆人大早晨凑一块,又把他找来,恐怕没安甚么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