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持续,“我知你受伤后,恨不得当即来看你。不过……”不过,他也受伤了。那日,他惊闻她被狄人公主刺中胸口,奄奄一息,手中瓷碗掉落在地。他一脚踏上去,瓷片深深地陷进他的脚掌。三五日内竟下不了地。
谢琰点了点头,毫不踌躇,转成分开。
“有人。”偃珺迟低声道。
谢弘笑了笑,“你累了,先安息吧。”
兵士们立即收了禁止的手,纷繁对谢弘施礼。
谢琰面色无波,对兵士道:“是二殿下。”
谢弘所调拨的粮食,将在十数今后到达北疆。谢琰另有很多其他军务措置。
谢弘道:“雪大,雪地滑,不好走。”是以,被人瞥见,也无妨。
谢弘点头:“珺儿在此,我必然要来看看。趁便给你济急来了。”
“如此,二哥怎言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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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只点头,不作逗留,一起到了偃珺迟的住处。将她放下来,一边用被褥将她盖上,一边叮咛紧跟而来的越贞燃烧炉、取热水、备姜汤。
谢弘抱着偃珺迟路过军帐。有兵士反对,谢弘看他们一眼,转头对走在身后丈许远的谢琰笑道:“四第的军纪公然严明。”
偃珺迟不说话了。受伤以后,精力大不如畴前,一日里并未做过甚么,谢弘守在中间,笑看着她。偃珺迟一时闭眼,一时睁眼,直到再也撑不住才睡去。
谢弘未奉告她。偃珺迟天然以为他有不得已的苦处,也不计算。她当日听汲墨称二哥知她受伤,她还怕二哥担忧。
谢弘的手抚上她的脸,叹道:“你长这么大,一向在我身边。你这还是头一次分开了这么久。看你,本来就巴掌大的一张脸,现在又瘦成甚么样了?传闻你又受伤了。你这个身子,弱不由风的,原就有伤,现在又添一处,你这是在糟蹋本身,还是用心要让我心疼?这么大冷的天,你又出去做甚么?”
情,可不见;思念,可不言。它们经两年多的日日夜夜沉淀,言语没法道出的浓稠密重,都化在两人眼中间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议完闲事,谢弘便与他闲谈几句,“我曾派人暗中庇护珺儿,却仍出了忽略。”
三人动筷。偃珺迟抬眼看菜肴。谢弘与谢琰则同时去夹一块豆腐。两人皆愣了一下,谢琰罢休,谢弘则将那块豆腐放入了偃珺迟碗中。
谢琰默不出声。
“谁说不是?”谢弘打趣一番,进入正题,“北狄与大周世代为敌,一向扰乱北疆,此番北狄内战,大周得以疗摄生息,四弟你功不成没。”
他却将篦子放下,用手从上到下为她梳理。她如墨的长发在他指尖缠绕。
他毫不忌讳地坦言。谢琰淡道:“二哥还是老模样。我倒是沾了她的光了。”
“君王为冲弱,却多权臣。姜家虽被拔出,却仍有其他权臣不是?”
偃珺迟要去夺他手上的篦子,谢弘高高举起,偃珺迟拿不到,只好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