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的手抚上她的脸,叹道:“你长这么大,一向在我身边。你这还是头一次分开了这么久。看你,本来就巴掌大的一张脸,现在又瘦成甚么样了?传闻你又受伤了。你这个身子,弱不由风的,原就有伤,现在又添一处,你这是在糟蹋本身,还是用心要让我心疼?这么大冷的天,你又出去做甚么?”
谢弘又道:“我听闻你去穆国、宋国筹粮,想必筹来的粮食于十万雄师而言,也是杯水车薪。天都长年供粮,现在也拿不出多少来了。我东拼西凑的,实在有些难。”
虽说如许都雅,而全部大周,未有人如许梳过。偃珺迟踌躇了半晌,倒也没去解。
不远处,谢琰站在雪地里,望向被白雪覆盖着的草原,沉默很久。回神时,谢弘与偃珺迟已走远。谢琰看了一眼长长的萍踪,抬步跟上。
“你说还能为何?”谢弘笑道。
一番繁忙过后,帐中终究只剩谢弘与偃珺迟两人。
谢弘抱着偃珺迟路过军帐。有兵士反对,谢弘看他们一眼,转头对走在身后丈许远的谢琰笑道:“四第的军纪公然严明。”
谢弘未有责他之意,谢琰倒责本身粗心了。
他的声音很轻,言语当中是责备,更是心疼。
谢弘也不打搅他,在他劈面随便坐下,再兀自泡了杯茶,细细地品着。
他一番胸怀,谢琰亦佩服。
“珺儿,是我。”谢弘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心也似雪普通化了。
待偃珺迟打扮结束,已是中午了。谢琰坐在桌案旁,等二人前来用膳。听闻脚步声响,他昂首。只见二哥与她缓缓前来。她走在二哥身侧,随便编了个辫子,垂在前面,余下的发丝悄悄飞扬。他愣了一下,移开视野,待他们缓缓而至。
偃珺迟要去夺他手上的篦子,谢弘高高举起,偃珺迟拿不到,只好由他。
很久,他道:“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偃珺迟才低低地唤了声“二哥”。谢弘和顺一笑,“我们归去再说。”偃珺迟点头。
谢弘笑了笑,“你累了,先安息吧。”
“是垂云髻。”偃珺迟嗔道。
情,可不见;思念,可不言。它们经两年多的日日夜夜沉淀,言语没法道出的浓稠密重,都化在两人眼中间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谢琰停了手中之事,对谢弘道:“六年未见二哥。没想你此番倒是来了。”
“有人。”偃珺迟低声道。
而她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未语。大雪纷飞,苍茫雪原,两人悄悄地站在雪地里互望着相互。
三人动筷。偃珺迟抬眼看菜肴。谢弘与谢琰则同时去夹一块豆腐。两人皆愣了一下,谢琰罢休,谢弘则将那块豆腐放入了偃珺迟碗中。
谢琰面色无波,对兵士道:“是二殿下。”
偃珺迟欲言又止。
偃珺迟眨了眨眼。他吻了吻她的眼。偃珺迟垂了眼眸,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珺儿,我很想你。我还记得那日你拜别时,我正在清算卫国及楚*队。我站在全军前,一昂首便瞥见你在那山上举壶喝酒。然后你骑马拜别。那天,我在想,我不该教你骑马的。”
“谁说不是?”谢弘打趣一番,进入正题,“北狄与大周世代为敌,一向扰乱北疆,此番北狄内战,大周得以疗摄生息,四弟你功不成没。”
姜汤送来,他亲身喂她喝完一大碗。然后令越贞下去。最后转而对谢琰道:“我先与珺儿说说话,过后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