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照着我的脑瓜子甩了恨铁不成钢的一掌:“你直接让我用术法给你取个火不成么!”
我打了个颤抖,想起来一件事。因而摸出怀里那只筹办打鸟的木头弹弓,让二哥给我削尖。
天寒地冻。
我下认识往怀里摸,“我的弹弓呢……”
“我是你的第七级浮图,你慈悲渡了我,你便能够做这高高在上的佛祖了。你不听我哭诉祈求,强行救了我,抽离我对你的情,困于北海幽冥,孽障除,菩提生,你浮图造毕,佛业登时而成……是也不是?垂云哥哥?
我愣住。
佛祖,到底是慈悲的。
二哥摸了一把泪:“莫担忧,佛祖不收你,会把你打入幽冥天国以绝后患的。你去西天不过走个过场。”
我微微愣。转头时候看到身着金色铠甲的他,面红低头。
那大鱼尾巴搅起千里巨浪直逼中天,我跟二哥手拉手爬在浪顶,二哥已然瑟瑟颤栗,我不知死活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没事的二哥,这浪头再高一点,也许能把我俩送回天。”
突见碧蓝旋涡当中,千丈金火喷薄而出,烧腾而起的水雾万里、阵阵轰隆。我抹了一把脸,却见金火勾起的莽莽水雾当中――巨鸟振翅,项背千尺,赤目赭喙,金爪擎苍。
“扶摇――可承得住你的慈悲?可入得了你的菩提?”本日鱼死网破,我多年不哭不苦,只求本日复苏,祈求一个成果。
我回过神来时候,大鸟已经载着我到了佛祖面前。
我跪伏在他膝下,紧紧握住他的一片衣角,也只能握得住这一片衣角:“佛祖慈悲,慈悲的是百姓万物,是也不是?”
鲲铭捏紧我的肩膀,嘶吼道:“你难不成不晓得,倘若他当初救你存有私欲妄求,他如何能承接佛祖衣钵?如何能形成浮图七级佛业登时而成?!”
佛祖衔笑,佛手肃立。
紧接着地动山摇,巨浪滔天!
我蓦地转头。
我有些绝望――二哥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带我出来玩了。但是这大鸟挑选带我飞,不是我能摆布的。
“你说慈悲有渡,渡了我,你便能够做佛祖。”我晓得本身也曾为你成佛铺路,你能够有多悔不当初?
但是……他仿佛本来就跟我一个姓。
他慈眉温目俯瞰我。我却不想看到他用对千千万生灵一样慈悲的眼神来看我。
我僵着爪子拧干衣服,于猎猎北风中望了一眼这苍茫广宽的田野。哦,脚下是条鱼,打死我我也不信。
这果是善是恶,是白是辱,但凭天评。
佛祖不语。
鲲铭浑身一凛。我挣来他的臂膀,回身一步一步靠近阿谁佛祖。
慌乱惊骇噬心啮志,他铠甲之上,金光刺目。我挣扎大吼:“我要去找我二哥,你放开我!我不要做和尚!”
“哦,那我就放心了。”
----之前写过的小短篇《北冥有鱼》-----
北冥有鱼,广数千里,背若泰山,翼若垂云;抟扶摇羊角而上九万里。有一刹时,我几近分不清扶摇面前的两小我,谁是垂云,谁是鲲铭。
“你舍弃我,做了和尚。”你可知我厥后心智不全,却仍最惧惮做和尚?
“扶摇,你果然还活着。”
他微浅笑:“心无执念。”
鲲铭从身后拥我入怀,一根一根将我的手指从那片衣角上掰开,“扶摇,停止!”
“佛祖,你为甚么堕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