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武垣一役中步六孤部和贺赖部派出的援兵大部分是混血胡人,如此算下来,全部军队的胡人比例最多二成。拓跋朗提拔察罕淖尔军队的时候,很多纯血胡人并不肯意去那茫茫草原深处练兵,但是有些在家属中不受宠嬖的汉人生子,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纷繁报名参军,是以本来,察汗淖尔军队的混血儿,人数就要多一些。
二皇子笑道:“无妨,本宫已经差人去通报了东宫。”他言辞还算诚心,倒看不出一丝扯谎的陈迹。
二皇子冷冷看着她,俄然笑了起来,却不再说话。
但他仍然接过了肉,喝干了酒液,亦是答复:“多谢二殿下。”
叶延也闻声了,本来面壁的他一咕噜起来,眼睛刚对上谢灿,就闻声外头锁被翻开,守将被苛责的声音。
正厅已经备上酒宴,但是时至半夜,他俩实在没有甚么胃口,在二皇子下首摆布分席坐下,谢灿也不动刀,两人就悄悄等候二皇子的发言。
二皇子放下酒盏,问道:“康长史,步六孤校尉,你俩都是聪明人,莫非从未发觉东宫企图?”他的剑眉挑起,在一大段的铺垫以后,终究步入正题。
谢灿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脸,眯了眯眼睛,这个二皇子的意义,莫非是说,东宫冒充晋升汉人的职位,试着欺诈汉人和混血兵士为他们送命?
门推开,高大而一身贵气的胡人男人站在门外,满脸的歉意:“下人们竟然如此怠慢康长史和步六孤校尉!实在是该死,本宫在这里替他们赔罪。”
二皇子酬酢过后,仙颜胡女鱼贯而入,引着两人去了正厅。
谢灿打断了他:“二皇子的意义是让我们这些汉人和混血儿,乖乖地做一群被圈养的绵羊?”
二皇子先是劝了一圈儿酒,逼着两人饮下几杯以后,看着叶延问道:“传闻步六孤校尉在武垣之役中立了大功?”
谢灿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静待他的下文。
二皇子复又转过来对谢灿说:“康长史以一届女儿之躯,在疆场上很有建立,本宫也实在佩服,无怪乎六天子视你如珍宝。”
他的目光变得益发阴沉酷寒,仿佛淬了毒的匕首冷冷剜向谢灿,他看着谢灿绝色容颜,感喟一声:“拓拔明不过是想操纵汉人和汉人崽子替他们在疆场上送命罢了。康长史,聪明如你,竟然看不出来?”
他眸中不屑一闪而过,唇边假笑堆积,说道:“我同拓拔明兄弟多年,天然晓得他的心性,本宫承认,六皇弟是个不成多得的人才,他或许真的想要帮忙你们翻身,但是拓拔明,却不必然。本宫传闻武垣一役捐躯的将士,多是汉人……”
“是么?”二皇子转着酒碗,仿佛很惊奇于她的答复,“那武垣一役中,纯血缘的胡人兵士亦是不敷三成了?”
谢灿靠着角落坐了半夜,到了三四更的时候,俄然闻声内里仓促脚步。
谢灿晓得这不过是他的铺垫罢了,丘穆陵部出的皇子,真的能看得上他们这类汉人血缘的将领?她年初的时候亲历丘穆陵血腥搏斗,早已看破他们从不把汉人当人,二皇子面庞带笑,但是眼神冰冷如刀。如此冷心冷性之人,如何能够因为敬慕他们在武垣一役中闪现的才气,就将他们请来?
来的人很多,阵仗很大。
077
他想说甚么?和她一个长史,叶延一个校尉,能有甚么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