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清冷,回荡在全部空荡荡的大厅里,叫使臣耳膜发麻。
西齐平统五年春,七王爷苻铮冲破长江防地,前主携后妃皇子世人南迁晋安,仓促传位于后主谢昀。四月中,钱唐城破,镇守钱唐的后主谢昀与长公主谢灿饮鸩就义。江南原越国国土并入西齐版图,改置扬州、会稽二郡。
谢昀走到她身边,看她的娇颜,亦是笑着说:“我们阿灿很美。”说着,替她冠上九凤衔珠的公主朝冠。
她看了一眼天气,东方既白,宫墙外已经响起金戈之声。
人都道那日钱唐城破,苻铮突入皇城,见到的只是后主谢昀和谢灿的尸身。
剑柄镶着宝石,不过是王公贵族的金饰罢了,却开了刃,冷冷地指着使臣的鼻尖。
谢昀将她的手握入掌心,平时她的手指都是略冷的,现在手心却烫得好似握了一团火。二人联袂走向正殿。殿中熊熊燃烧着八十一支红烛,火光将谢灿迤逦裙裾上绣的五色凤凰衬得熠熠生辉,展翅欲翔。
“报——”传令官进入帐内,带来了苻铮等候已久的动静,“元帅,遣使张大人已经返回!”
很快就是亡国奴了,还摆个甚么破架子!
谢灿抬起下颌:“张大人但是奉贵国七王爷,苻铮将军之命,劝降国主?”
午后,雨仍未停,帐中水气升腾,潮得苻铮浑身难受。
城外齐*营,西齐七王爷苻铮端坐在中军大帐,焦心肠等候着围城的动静。
谢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大人请回吧。”
使臣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灿手中利剑,不敢再说一句。
苻铮寂然坐下,感喟一声:“烺之公然还是这般固执性子,刚者易折!刚者易折!”他细细地抚摩动手中已经被捏得极其潮湿的军令牌,终究下定决计,“罢了,明日天亮,建议总攻。西路副将听令!”
“贵爵之礼?”谢灿的声音冷冽,在空荡荡的大厅当中掷地有声:“我堂堂越国的国君,怎能屈居贵爵之位!该当以国君之礼相待!”
长公主谢灿穿太长长的回廊,火红的裙裾迤逦,拖过潮湿的空中,在豪华的布料上拖过一道水痕。
“烺之哥哥。”谢灿方才在唇上抹了鲜红的口脂,从镜中瞧见谢昀的影子,回身对谢昀笑着呼喊,灿若春花。
左手边一个虬须大汉回声出列:“末将在!”
谢灿站在王座旁,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浅笑,道:“国主现在得空欢迎大人,望大人包涵。”她的目光幽幽落到了使臣的脸上,那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使臣极其不喜。
他在心中暗诽,这越国皇室早就全数逃到晋安去了,阖宫高高攀留下个皇子和公主,那皇子仓促即位,还真当本身是越国真天子了不成?
谢灿踏上殿中高台,在王座中间站定,大声发问:“来者是何人?”
西齐的军队已经在钱唐城外盘桓两日。自三月间西齐七王爷苻铮带领二十万精兵挥师南下,一月之间势如破竹,一日取广陵,两日破京口,四月初已经逼近都城。
“越主如何说?”
齐国使臣在正殿当中,本来恭恭敬敬低着的头,拱手站着,但是看到来者是一个女子,脸上的神采不由有些鄙夷。
但无人晓得,从那日起,七王爷苻铮府上多了一个没驰名字的侍姬。
面前的阿谁小丫头电影,不过十四五岁年纪,长公主的架子摆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