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少,就招嘛,这么多人闲着干甚么?”杨天风俄然抽了抽鼻子,指了指不远处一砣黄色的东西说道:“再挖几个大厕所,奉告大师,就是小孩子,也不要随地大小便。那样既不卫生,又轻易抱病,弄到水里也不可。我刚从船上看有人在岗子边担水,又是屎又是尿的,还如何喝?”
咳呛了两下,那女人眼皮动了动,头一歪,倒在虎子怀里,睡着了。明显在水中的挣扎让她耗尽了力量,已经是极度地颓废了。
“嘿,是个女的。”撑篙的打量了一下,诧异地叫道。
在这大水过后,卧虎岗上一个个家庭的雏形又呈现了。不过是一天多的时候,岗上象变戏法似的呈现了各种百般的简朴屋子。有的是用四根棍顶起的方顶凉棚;有的是两根棍架起来的西瓜庵子,有的是前高后低的“虎座”;有的是用柳椽弯成弓形,上面搭上席子的“船篷”。
长得挺俊呀,虎子赏识着,又为这女人的遭受而感到些难过,不知是哪家的女人,家里人不知如何样了,也不知在这水中泡了多长时候了。他的双手发酸了,两腿也麻痹了,但还咬牙忍耐着,稳稳地托着她的身子,让这女人好好睡上一会儿吧!
“虎爷说得是,我们这是积善了。”撑篙的笑道:“把人扶进舱吧,那有我的酒葫芦,灌上两口就缓过来了。”
不管在甚么处所,家庭的标记和色采总要激烈地表示出来,哪怕是坐几百里的火车,他们也要把自家的行李堆在一边,挤在一块儿。中国的家庭布局是如此安稳,这个天下上家庭最多的国度,到处都能表示削发的含义。
虎仔细心看着这女人的面孔,瓜子形的面庞有,两道弯弯的细眉下长长的睫毛袒护着甜睡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微微地扇动着鼻翅,两片红润的嘴唇悄悄一动,嘴角旁还现出两个黄豆大的小酒窝。
虎子低下头,将耳朵贴在女人的胸口,听听心脏还在跳动,不由得咧嘴一笑,说道:“救人一命,胜造甚么来着,我们这也算没白出来一趟。”
“虎爷,听听心跳,看是不是活的。”划桨的船夫提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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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鬼子丧尽天良,炸开大坝,都该千刀万剐。”
曲龙镇镇长马志永和卧虎岗的村长朱万金迎了上来,先给杨老太太见礼,杨老太太悄悄摆了摆手,降落地说道:“有事和天风说,我倦得很,先去歇息了。”说完,还不忘号召杜梅英一声,“丫头,你――”
“这个时候说这些有甚么用,俺家是多打了些麦籽,可又能撑几天?”
“晓得了。”虎子承诺着,将女人抱进船舱,拿起酒葫芦真的灌进了人家的嘴里。
“我――”杜梅英看了看父亲,说道:“我陪爹呆一会儿,然后再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