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人赶快笑道:“不敢说辛苦,明府这不是也没休嘛。”
到蒲月节时,雨量较着增加,就是之前再嘴硬的人,这时候也得承认本年雨水确切太多了,而据远来的客商说泽州等地已经涝了。
程平笑道:“我去看看粮仓,这到处是灯火,那边不能出了忽略。”
内里细雪纷繁,程平坐在榻上, 内心想着事, 拿勺渐渐地吃面蚕汤。
程平:“……”
程平遵循后代的体例,让节日加班的官吏们节后调休,并发三倍人为。
姜氏把醋腌芹菜往她面前推一推, “就着点小菜, 解腻。”
看程平没往灯市主街上走,白直皱眉看她。
程平笑着对白直和衙役们道了“辛苦”,衙役们都施礼,说节间的吉利话。
即便如许,程平吃完晚餐, 与阿姨打过号召, 还是带着王大去巡查粮仓――除了怕火,也怕盗, 上元节这几天不宵禁, 街上喧哗热烈得一塌胡涂, 最轻易出事。
米南作为小高地,又新疏浚了河道,环境倒还好,特别之前换了新稻种的,这时候都念起佛来,“神佛保佑,幸亏当时听明府的话,换了种子!”而那些没换种的则哀叹抱怨,传闻另有伉俪俩是以打起来的。
这时候没有气候预报,对气候的瞻望端赖经历,精确率没法说。程平又去咨询了一些积年的老农,有以为本年或许会水涝的,有以为年初水多没甚么要紧的,另有个说了句民谚“年初涝,年末旱,一年白忙干瞪眼。”
白直打量一眼程平的家常袍子和大氅,似笑非笑地说:“明府穿这一套,可赚不到小娘子们几条红豆串。”
白直扭过脸对衙役们道:“走吧。”
戒栏前,看管的吏人给程平施礼。
上元节红男绿女上街赏灯,本乡风俗,女郎若对哪个男人成心,便送他红豆腕串,或者坠了红豆的结实、香包、罗帕之类。有轻浮子过后会在一起比谁收到的红豆串子多。
程平又出去,绕着义仓走了一圈,对每个碰到的值班吏人道了辛苦,才缓缓地走回县衙去。
程平笑笑,跨过戒栏,走去常平义仓。管仓储的方录事在这里坐镇,看程平来了,赶快迎出来,说两句吉利话,然后汇报导:“按明府交代的,要紧的处所竖了戒栏,又派了活哨巡查,明府放心。”
程平抠着袖子上溅的泥点子感喟,“总要让百姓甘心才好。”
到七月初,早熟稻方才收割结束,普通的稻谷将熟未熟的时候,江南多地,普降大雨,一下就是半个多月,田间到处一片汪洋,时隔二十七年,严峻的江南涝灾又到临了。
程平点点头, 吃两口小菜。
赵主簿:“……”把前面要算的账也扣在嘴里,程明府户部出身,岂能不晓得若本年没有灾涝,县衙要赔上多少钱?同时赔上的另有他的名声。若前面风调雨顺,现在做的,就纯粹成了笑话。
姜氏看看窗户,“‘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这话说得还真准,你看这雪大的。”
“可有甚么事情?”程平问。
时候进入三月,有钱有闲的仕女郎君们都在考虑上巳节玩耍的事,程平却驰驱在田间地头――腐败前后恰是早稻莳植的时候。
这阵子程平瞥见雨雪就烦,唯独这几天,感觉这雪下得不错――上元节到处是灯笼火把, 程平怕本身那宝贝粮仓失了火。下了雪, 出题目的概率就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