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进入三月,有钱有闲的仕女郎君们都在考虑上巳节玩耍的事,程平却驰驱在田间地头――腐败前后恰是早稻莳植的时候。
程平:“……”
白直只感觉胳膊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地对程平道:“多谢明府体贴。”
看程平蝎蝎螫螫盘桓焦炙的模样,李县丞道:“那便按明府的主张,去换些来就是了。”最大不了就是亏一点财帛嘛。
程平抠着袖子上溅的泥点子感喟,“总要让百姓甘心才好。”
程平点点头,对这吏人笑道,“今晚辛苦了,等过完了节,再纵情歇息两天。”
吏人笑道:“没有,都晓得这里是粮仓,放的是县里的粮食,哪有那不长眼的?”
程平笑道:“我去看看粮仓,这到处是灯火,那边不能出了忽略。”
过完了人困马乏的上元节,歇息没几日,春耕就该开端了。
到七月初,早熟稻方才收割结束,普通的稻谷将熟未熟的时候,江南多地,普降大雨,一下就是半个多月,田间到处一片汪洋,时隔二十七年,严峻的江南涝灾又到临了。
买种子倒是轻易,但就像程平本来已经想到的,推行起来非常艰巨。现在虽多雨,但远远还没到灾涝的程度,这个时候硬说本年能够有水患,让大师改种下品稻……程平都想打通俩巫婆神汉来扶乩请神辟谣了。
姜氏看看窗户,“‘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这话说得还真准,你看这雪大的。”
全部县衙,乃至全部米南都在存眷着气候环境,闲人们见面第一句话都是聊气候,传闻县里赌坊开了大局,赌本年会不会有涝灾。
看程平没往灯市主街上走,白直皱眉看她。
这阵子程平瞥见雨雪就烦,唯独这几天,感觉这雪下得不错――上元节到处是灯笼火把, 程平怕本身那宝贝粮仓失了火。下了雪, 出题目的概率就小多了。
姜氏把醋腌芹菜往她面前推一推, “就着点小菜, 解腻。”
这类稻子米粒煮出的饭有点太粘,又少些米香气,部属品稻,卖不上代价,普通环境下少有人种,只要像泽州那种阵势低洼,常闹水患的处所才种这类稻谷。
即便如许,程平吃完晚餐, 与阿姨打过号召, 还是带着王大去巡查粮仓――除了怕火,也怕盗, 上元节这几天不宵禁, 街上喧哗热烈得一塌胡涂, 最轻易出事。
程平笑着对白直和衙役们道了“辛苦”,衙役们都施礼,说节间的吉利话。
这不是个能靠贴布告和一级一级开会就处理的事,程平让李县丞看家,带着赵主簿一个乡一个乡地跑,布告贴在村口,又亲口跟百姓们安利优惠政策并作出种甚么稻收甚么税的承诺。
程平的守财奴习性毕竟敌不过杞人忧天的焦炙,终究紧着卖了一些存粮,令人去泽州采办抗涝稻种。
程平遵循后代的体例,让节日加班的官吏们节后调休,并发三倍人为。
程平点点头, 吃两口小菜。
到蒲月节时,雨量较着增加,就是之前再嘴硬的人,这时候也得承认本年雨水确切太多了,而据远来的客商说泽州等地已经涝了。
江南的春来得早,程平这“劝课农桑”的活儿天然干得也早。
上元节红男绿女上街赏灯,本乡风俗,女郎若对哪个男人成心,便送他红豆腕串,或者坠了红豆的结实、香包、罗帕之类。有轻浮子过后会在一起比谁收到的红豆串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