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点头叹道:“也幸亏盐政鼎新已见效果,库里有银子。官方常言‘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没钱,哪能这么快弄来这么多粮?”
“运河疏浚这内里事情太多,你要谨慎。江南离着京里又远,你尽可便宜行事,不必事事禀告朕。”
天子点头道:“此时确是疏浚运河的好机会,朝中却为此吵翻天……你固然做你的,朝中有朕顶着。”
“可万一上面……”李县丞欲言又止,不颠末朝廷同意就免除赋税,这胆量也未免太大了。
按照往年的水量和堤坝高度,在能答应河水达到的极限高度上,程平用胭脂石砌出宽八尺厚两尺红色标记,称第一鉴戒线,往下隔一段间隔再砌一块,称第二鉴戒线,再往下是第三鉴戒线,如此一共八级。本年春季雨水虽多,但普通都盘桓在七八摆布,而现在有的河段已经到了四。
程平平淡地说:“别想赋税的事了。照着这雨的下法,本年不饿死人就不错了。”
“明府,我们的夏税……”李县丞叨教。早就到了交夏税的日子,但因为下雨,一向充公。七月初常稻将熟未刈,连日大雨,那些稻不消说,都扔在地里了。李县丞晓得,县令早把免赋税的笺表呈奉上去了,但至今没有覆信儿,那本年的夏税收不收,如何收,甚么时候收,李县丞得讨程平一句大口语。
绵绵秋雨中,陆允明终究见到了士子们赞咏的水利工程――另有修工程的人。
从堤上回到县衙,程平没回前面换衣服,先来前衙。
程平又很阿Q地安抚本身,总比前些天从早到晚面筋似的雨往下泼强,如果那样的雨再来上半个月,全部米南都得喂鱼。
程平无法地点点头,朝廷这效力……真是吃枣药丸的节拍。
卖力东段的是河官周彻。他瞥见程平,赶快举着伞迎上来,“这么大雨,明府还亲来巡堤。”
程平修河的时候为了便于监测,每隔一千米便在河堤内侧埋“鉴戒线石”。这石头是四周胭脂山上的,赤红色,质地坚固,数量未几,但当标记物倒充足了。
樊良神采一凛:“明府放心!”
天子皱着眉:“你说他们停滞运河疏浚――是不是有人与运河沿线某些节度使有所勾搭?”
陆允明从袖中取出条陈,“这是此次江南赈灾、运河疏浚臣预拟的章程,请贤人御览。”
“不至于的。”程安然抚他。现在水患都如许了,朝廷若还对峙让交税,那离着大乱也不远了。以程平对今上那有限的体味,本身这位“座主”没那么昏聩。
“此次去江南,让工部侍郎周望川跟你一起去,他在齐州时曾治过水务,又几次建言疏浚运河,不会扯你后腿。”
陆允明看一眼天子,“没有证据,臣不敢答复。”
程平摆摆手,往堤上走。谁知身子一歪,差点倒了,周彻赶快扶住她的手,“明府谨慎。”
“幸亏去岁天下大部分处所都风调雨顺米粮歉收,臣已经从剑南、河南等道购买、调拨百万石粮食,正连续运往江南。”陆允明道。
“水位监测每个时候都要记录,如果超越第三鉴戒线,便从速来报。河堤巡查队分三班, 要日夜不断地在这个河段巡查。”程平看着河官樊良,“这段是地上河, 一旦堤坝决口,产生倾泻, 半个米南都会被灌了。若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