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腰间的围裙上抹了把手,接过了承担和布兜。
老二媳妇谢氏挺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坐在灶下,闻声大嫂的话抬眼瞅了她一眼,往灶洞里添了一把柴才说话。
“哼,疼着宠着也该有个边界吧?合着底下几个小的就不是他们的孙子孙女了?”谢氏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氏截了话头子去。
“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可不敢当着爹娘的面说,就是大哥和文俊跟前也是不能说的。”
走了不久,远远地就瞥见自家的院子门已经大开,烟囱也冒着细烟。
文成点头笑了又笑,这婆娘嗓门这般大,老迈老二家的估计在灶房都听了个清澈,那里还需求他去传话,想了想还是回身往灶房走去,万一没听到呢?岂不糟蹋了药材,这么贵的东西,真熬坏了可不得心疼死。
“弟妹啊,你就是心眼子太实在,不为本身着想也得为你家两个丫头和肚子里的想想啊,老爷子老太太将大把的银子全填在了小姑子阿谁无底洞身上,你就不膈应的慌?那花的可满是公中的银钱,最后啊,我们两家恐怕连个毛都落不到一根,不计算些如何成?”
见谢氏低头不语,李氏斜了她一眼,暗啐了一口,“小姑子如果好了还好说,出了门子也就罢了,可你看她那模样,一日有半日都昏睡着,好得了吗?就这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拖着,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那也是耗不起的,说不得得要我们养一辈子呢。”
“我的个娘哎,这可如何是好,我家茂小子和盛小子可都到了上书院的年纪了,将来也得娶媳妇,可不能一家子都砸在阿谁药罐子身上啊!弟妹,你倒是吭一声啊,你就一点都不焦急?”
再近些便见老婆薛氏坐在院子里正用铡刀切着有些烂掉的白菜叶子,昂首见他进门,号召道:“他爹返来了,这些日子吃住可都还好?”
半个月前,镇上的富户吴家调集了很多木工去给即将出嫁的女儿打嫁奁,人为给的极高,一日就有三百文还管吃住,抵得上好些人一个月的人为了!
薛氏忙拽了他胳膊一把,“不切了,那些喂鸡鸭尽够了的,墨丫头还是老模样,你去洗洗,要不大会该用饭了。”
“嗯,都还好,就是比来几天一早一晚冷的紧,可把我冻得不轻,家里没啥事儿吧?墨丫头可好些了?”说完,脱手掀了铡刀筹办去切白菜。
“焦急有啥用?”
顿了顿又道:“娘生文俊时伤了身子,隔了十几年才得了小姑子这个老来子,偏是个没福分的,天生体弱,爹娘可不恰当宝贝似的更疼宠些。”
谢氏被李氏的话惊的一身盗汗,心脏不受节制的咚咚直跳。
玄月过半,已至暮秋,一早一晚,已是极冷。
谢氏想起方才婆婆的咋呼声,起家走到炉子前,掀起药罐子的盖子看了一眼,把炉子堵了又回身去烧火,才持续道:“除非小姑子好了嫁人了,或者不好了没了,不然啊,我们还真得做好养她一辈子的筹办呢。”
来人是连子村的木工文成,历经沧桑的脸上现在挂着浑厚的笑容。
一边说一边拎了承担进屋去了。
李氏听了这话,更加烦心,脱口就说:“看她那病歪歪的模样也不像能好的,偏又拖着不肯去死,干脆偷偷一碗耗子药灌下去,她摆脱了,我们也轻省。”
李氏回过味来也吓得六神无主,脸都白了,直叮咛谢氏让她不要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