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下来,加上赏钱,一共得了五两,这下子不但小闺女的汤药费不愁,连大孙子上书院的束脩都有了,说不得还能充裕几个。
李氏听了这话,更加烦心,脱口就说:“看她那病歪歪的模样也不像能好的,偏又拖着不肯去死,干脆偷偷一碗耗子药灌下去,她摆脱了,我们也轻省。”
走了不久,远远地就瞥见自家的院子门已经大开,烟囱也冒着细烟。
薛氏忙拽了他胳膊一把,“不切了,那些喂鸡鸭尽够了的,墨丫头还是老模样,你去洗洗,要不大会该用饭了。”
再近些便见老婆薛氏坐在院子里正用铡刀切着有些烂掉的白菜叶子,昂首见他进门,号召道:“他爹返来了,这些日子吃住可都还好?”
一边说一边拎了承担进屋去了。
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觉又扩大了几分,摸了摸身上的布兜,又紧了紧身上薄弱的衣裳,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很多。
文成洗了手刚要进屋,闻声薛氏在屋里喊他,“他爹,你去灶房看看闺女的汤药,奉告老迈老二家的,差未几了,别熬干了,小火在炉子上煨着,等墨丫头醒了就能喝。”
老二媳妇谢氏挺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坐在灶下,闻声大嫂的话抬眼瞅了她一眼,往灶洞里添了一把柴才说话。
天气微明,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靠近喧闹的连子村。
走近灶房门口,文成刚要抬脚出来,就闻声大儿媳李氏满抱恨恨的声音:“我说弟妹,你听听这一大早的,又开端了,不就一个病秧子,本就弱的跟个鸡崽子似的要死不活,这从年初染上风寒得怪好的大半年了吧?要好早好了,哪还能拖到这会子,我看哪,八成是好不了了,偏他老两口儿还当眸子子一样疼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填,看着都叫人来气。”
两个儿媳前面说了些啥,文成不想再听,也听不出来,早在李氏说要一碗耗子药毒死他闺女时就惊住了,止不住的浑身颤抖,遍体生寒。
说红眼的李氏没发明谢氏闻声这话时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还在自顾自的嘀咕。
谢氏想起方才婆婆的咋呼声,起家走到炉子前,掀起药罐子的盖子看了一眼,把炉子堵了又回身去烧火,才持续道:“除非小姑子好了嫁人了,或者不好了没了,不然啊,我们还真得做好养她一辈子的筹办呢。”
顿了顿又道:“娘生文俊时伤了身子,隔了十几年才得了小姑子这个老来子,偏是个没福分的,天生体弱,爹娘可不恰当宝贝似的更疼宠些。”
“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可不敢当着爹娘的面说,就是大哥和文俊跟前也是不能说的。”
谢氏被李氏的话惊的一身盗汗,心脏不受节制的咚咚直跳。
“我的个娘哎,这可如何是好,我家茂小子和盛小子可都到了上书院的年纪了,将来也得娶媳妇,可不能一家子都砸在阿谁药罐子身上啊!弟妹,你倒是吭一声啊,你就一点都不焦急?”
“弟妹啊,你就是心眼子太实在,不为本身着想也得为你家两个丫头和肚子里的想想啊,老爷子老太太将大把的银子全填在了小姑子阿谁无底洞身上,你就不膈应的慌?那花的可满是公中的银钱,最后啊,我们两家恐怕连个毛都落不到一根,不计算些如何成?”
说着,在腰间的围裙上抹了把手,接过了承担和布兜。